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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窗后的张明远用肩膀撞碎玻璃,飞溅的碎碴在他脸上犁出血沟。扑倒的瞬间,周墨海的南部式shouqiang擦着他耳畔炸响,子弹咬进程教授椅背的牛皮铆钉。"走!"张明远嘶吼着缠住周墨海的腿,缺牙的嘴漏出混着血沫的吼声,那正是1937年程墨白在难民区听过无数次的金陵腔调。
程墨白看见父亲被血浸透的纱布在颤动,混着磁粉的墨水从《关雎》诗稿渗出来——去年深秋在紫金山巅,林曼婷用红铅笔在诗笺边画过并蒂莲。悬在头顶的滴瓶突然倾斜,黄绿色黏液沿着裂纹玻璃蜿蜒而下,正是《朝日新闻》战地记者拍到的"茶号"毒气前驱体,关东军防疫给水部在奉天活人实验场的最新成果。
"。当他接近的军官突然用带着东北口音的汉语喊道:“程先生,周局长在船长室恭候多时了。”那声音仿佛是命运的召唤。
周墨海站在柚木打造的船长室门口,左手握着一个铜制起爆器,右手把玩着程墨白在哈尔滨见过的那把瓦尔特shouqiang。他身后是被绑在航海椅上的林雪和张明远,两人都连接着静脉输液装置,管子里流动着与货轮上相同的淡绿色液体,仿佛是生命的倒计时。
“很感人的重逢。”周墨海推了推金丝眼镜,那眼镜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光,“六个安瓿瓶,二选一。”他晃了晃起爆器,“血清救一个,另一个就会在十分钟内毒发。顺便说,这些毒气弹的引爆器连着南京六个水厂的供水系统。”那话语仿佛是恶魔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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