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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裂纹，仿佛看见我们的未来，也正沿着那条缝隙，无声碎裂。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和小雅，已经站在了两条渐行渐远的路上。而那只从未飞起的风筝，终于彻底坠入尘埃。二、沉默的信笺高中开学那天，我站在校门口，望着斑驳的校牌——市第三中学。没有红毯，没有横幅，只有几片枯叶在风里打转。我知道，这里不是小雅所在的市一中，不是通往上海的快车道，而是一条我必须自己踩出来的土路。

但我没资格自暴自弃。每天清晨五点半，闹钟还没响，我就醒了。不是因为自律，而是因为不甘——不甘心中考那场溃败，更不甘心和小雅之间那条正在扩大的沟壑。

我套上洗得发白的运动服，踩着露水奔跑。天还没亮，路灯昏黄，我的影子在空荡的街道上拉长又缩短，像一根绷紧的弦。晨跑回来，我在宿舍楼后的紫藤花架下背单词。六点整，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摊开的英语书上，字母仿佛镀了金边。夜晚，宿舍熄灯铃一响，我悄悄溜到走廊尽头。应急灯投下惨白的光，我蹲在墙角，借着那点微弱的亮，一页页刷题。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是我对抗黑夜的战鼓。而小雅，在市一中那座“高考工厂”里，正被试卷淹没。

她每周寄来一封信，信封总是用淡蓝色的信纸折成，边角压得一丝不苟。拆开时，常有一股淡淡的墨香混着阳光的味道——她总把信晾在窗台上晒过才寄出。信里，她写：“今天数学卷最后一题全班只有三人做对，我用了你教我的辅助线法！

”她写：“食堂的红烧肉又咸了，但我想起你说过，苦日子吃点咸，才记得甜。

”她还附上复印的试卷，字迹清晰，连老师批改的红叉都复印得一清二楚。

我摩挲着那些纸页，指尖能感受到她伏案书写的温度。可越是这样，我越慌——她的题越来越难，思路越来越快，而我还在为课本上的基础题反复挣扎。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再只是两所学校，而是两重天。我开始盼信，像盼春天的雨。每次收到，我都连夜回信，写我的计划、我的进步、我对上海的想象。

我甚至在信纸背面画了一张外滩的草图，写着：“等我们站在那儿，我要请你吃最贵的生煎包。”可高二下学期，一切都崩了。先是外婆走了。

那个总在灶台前给我煮红糖水、在我发烧时整夜握着我手的外婆，突然没了。葬礼那天，我站在雨里，看着棺木缓缓沉入泥土，心里像被挖空了一块。

没人安慰我——父母在电话里说“节哀”，然后继续谈他们的并购案。接着，同桌把手机塞给我：“试试这个，超解压。”屏幕上，《王者荣耀》的界面亮起，英雄技能炫目如烟花。我点开，一局、两局……时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