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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推进了抢救室。

妈妈瘫坐在病房外，猛地扇自己的巴掌。

妈妈低头，看着我写的三封信。

“妈妈，我又梦到你了，你好漂亮呀。妈妈，我想让你幸福，所以我不能叫你妈妈了。”

“妈妈，我好想你，今天我很乖，没有跟小狗抢饭，因为我想干干净净的。

这样你或许会抱抱我，可你抱着小鸢从我身边走了，妈妈，你今天没有看我。”

“妈妈，我好疼好疼呀，我快死了，这样你会高兴一点吗？

妈妈，你以后要变得很厉害很厉害，我不想你被小鸢爸爸打，我看到你手上的伤疤，我觉得很难过。”

妈妈喉咙嘶哑，她疯了一般跪在地上。

她甚至想不明白，怎么会把自己的苦难强加到一个孩子身上。

明明在我出生时，她抱着小小的我，红了眼眶。

“念念，妈妈的宝贝。”

“你放心，妈妈就算不要这条命，也会让你开开心心长大。”

可她故意让我失去双臂，把我抛弃在孤儿院，任由别的女人踢踹我。

害得我最后跳海zisha。

妈妈跪在地上求医生，不管要什么代价，她都要我活着。

一周后，我醒了。

所有人都说是个奇迹。

妈妈抱着我，怀里很暖，却让我觉得很陌生。

“念念，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伤害你，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妈妈知道错了，妈妈不该不管你，不该看着你被人欺负，以后找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妈妈好好弥补你，好吗？”

我伤口很疼，但我不会说了。

因为妈妈对我来说，很遥远，很陌生。

我推开妈妈，喉咙嘶哑，不确定地问，“妈妈？”

妈妈激动地看着我，流泪满面。

可我怕妈妈什么时候为了小鸢扇我巴掌，我也怕妈妈会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像是不懂我在闹什么。

我往后缩了缩。

“我很累了，妈妈，你可以让我自己呆着吗？”

九年来，我不能提出自己的要求，否则妈妈会把我当做累赘，会质问我为什么不去死。

但现在，妈妈却回头看我想要我挽留她。

但我没有，妈妈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外传来妈妈细碎的哭泣声，我却觉得心里很平静。

好像我对妈妈的爱被大海吹走了。

我现在只想要一个人生活。

再次睁眼，小鸢爸爸在跟妈妈争执。

“林妍，小鸢已经习惯你这个妈妈的存在了，你现在回去，我可以把什么都当做没有发生。”

“你想要弥补你女儿，我也可以帮你，我会送她出国，给她最好的教育。”

妈妈发了疯。

“霍刃庭，我狠心？我把我的心脏移植给小鸢。”

“去年遇到攻击，我也把小鸢护在怀里，就算头被砍伤缝了三针，第二天，我还是起床做一日三餐讨好你们父女。”

男人很安静。

他神情冷沉，看着妈妈，像是知道妈妈会妥协。

小鸢爸爸只说了一句话，“小鸢心脏病复发，哭闹着要喊你，林妍，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