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根无凭。叫什么,原本就不打紧,打紧的是,我们得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她曾那样活过。她的命,打从一开始就浸在苦水里。多年前,她爹欠了一屁股还不清的风流债,据说是在外面惹了祸事,被人悄无声息地做掉了,连个全尸都没寻回来。撑起这个破败家的担子,便落在了她娘身上。她娘,是去年没的。说起她娘的死,街坊四邻背后都嚼舌根子,说那是迟早的报应,因为她娘是干那个的——是旧巷子里最见不得光,却又几乎人尽皆知的一个女人。可最初,她娘也是个本分人。只是这吃人的年月,一个寡妇拖着五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体面换不来米粮。她娘是用身子,一口饭、一口糠地,把几个孩子从饿死的边缘硬拽了回来。命苦,不挑活儿。有钱的给几个铜板,没钱的给半袋杂粮,她都收着,那是孩子们的命。就这样,五个孩子还是没能全留住,病饿交加,先后夭折了四个,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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