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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舟把脑袋低下去,声音闷着:“姐,你走吧。”
这是她和川录闲说的最后一句话。
审讯室里安静下去,川录闲的视线依旧落在江映舟的头顶,轻柔且沉重,她捏着糖纸,在出神似地静默了半晌。
半晌过后,抬头看了眼泛着冷光的灯,也抬手抹了一下眼角,再然后,按着江映舟说的,走了。
一时人声嘈杂,有惊呼有哗然。
川录闲出来牵上唯因,面色冷峻地往外走。
这一个插曲其实不足以让川录闲被关上二十天。
落幕与终结。
江映舟,在十月中旬的某一天,在一声枪响之下离开人世。
那一天没下雨,日光从厚重的云层里透出来,经过雾的时候,幻化成朦胧的光影,在高远的天里舞成灵动的诗。
同样的天色,曾经齐娓趴在她的肩头,伸出一只手指着飘飘摇摇的光,说:“看!达。利。园效应!”
她当时有些疑惑:“不是……丁达尔效应吗?”
听见她这样问,齐娓收回手,双手圈着她的脖颈,撅嘴不满地看她:“这是一个梗,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哼,好没意思。”
齐娓放开她,缩回自己的座位,正好老师给她发了文件让她看看,她立马点开,垂着脑袋不管江映舟了。
整整五分钟,没和江映舟说一句话。
“你觉得,我没意思了吗?”
然后接下来整整五个小时,江映舟没和齐娓说一句话,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偷偷抹眼泪。
齐娓在门外快跪下了。
最后齐娓实在没辙了,电话打到川录闲那里,求姐让江映舟开门。
“你和齐娓吵架了?”川录闲依言打给江映舟。
“她说我没意思。”
“……所以你就五个小时都没理人家?”
“嗯。”
“神经病。”
“……”
“开门。”
她最听师姐的话,所以不得不开。绝不是她想开。
再然后,她就原谅齐娓了,一看到齐娓她就原谅了。
这大概,是一年前的事。
那个时候,她觉得世界上没有比她更幸福的人了。
江映舟最后看了一眼天,望了一遍隐入记忆浓烟里的过往,想了一次并不存在的来世,复述了一遍最重要的名字。
然后高调又低迷地死去。
祖。国的治安很好,长久以来都是听不到枪声的,可是那天鸟雀被惊起,风变得喧嚣,落叶盘旋在半空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它们听到,看到,感受到落幕与终结。
-
川录闲该出来的那天已经到了十月底,潮东接连着下了几天的阴雨,气温降下去,风渐渐冷了。
之前几起诡异的连环sharen案以一种“虎头蛇尾”的形式结束,潮东警方发了公告说嫌疑人已经被执行死刑,喜闻乐见的结果,这件事在网上也就平息,没几天热搜上就再也找不见关于这件事的影子。
被川录闲给打了的那个警察也恢复得差不多,想必她其实收了五成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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