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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飞快地思索着:“皇帝,绵坤的事儿是庶罪人巴林氏告到了哀家这里,哀家也是关心皇帝龙体才怕皇帝真被妨克了。再说那围场的老虎,哀家因着年老体衰,连围猎都不曾去,又如何能让围场凭空出现两只猛虎?至于那九州清晏之火——”
这是决计不能认的,她清楚皇帝并没有凭据,否则早就发作了,尤岂能拖到如今?所以还是打听了主意,咬死了不能承认。
太后摇摇头道:“皇帝,那本就是一场意外,若是那夜无风,火烧得根本不至于如此迅猛。皇帝若是也要以此来说哀家要图谋你的性命,未免有些太牵强附会了吧。”
“至于大阿哥,”太后心知自己从前仗着有孝道在,皇帝不能也不会将她如何,做得有些太明显了,若要全遮掩过去实在难以令人信服,在此处还是松了口道:“哀家是更满意大阿哥些。皇帝,哀家偏心的不是大阿哥,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若不遵循礼教,难道圣祖爷在位时候的‘九子夺嫡’还要再重演一遍吗?便是不提皇帝从前也是十分偏爱和在意嫡子,就是皇帝自己,当时也是先帝膝下最长的儿子了。”
先帝的长子、次子早夭,三阿哥被先帝过继出去给他八叔当儿子了,皇帝便成了长子。
皇帝淡淡道:“皇额娘巧舌如簧,自然能将黑得说成白的。”他似是想起来什么,继续道:“皇额娘如此舌灿莲花的样子朕倒是多年不曾见了,如今领教,倒也不逊于从前分毫。”
他并不相信太后,眼中冷锐丝毫不减道:“旧事年岁深远,再追查不易,眼下的下药却是板上钉钉的,不知道皇额娘又要如何解释?”
他有意不点明茶中药性相克对他的妨害,只要以此试探太后反应。
太后却幽幽道:“哀家都不晓得皇贵妃和舒贵妃中了什么样的药,又与哀家赏赐的茶有何关系,又能如何辩驳?”
她看向皇帝,神色晦暗道:“哀家按着宫中的惯例,三节时次次有赏赐分下去,许是被人什么手脚也未可知。”
皇帝扫了进忠一眼,进忠适时地往前半步,将摆在紫檀桌案上的托盘上覆着的厚缎揭开,显露出其下的瓷罐来。
进忠恭谨地解释了启封前的茶中就有药粉之事,摆明了问题就出现在慈宁宫。
太后微微一愣,心思一转便惊道:“哀家身边竟出了吃里扒外之人?”
福珈攥紧了手道:“太后娘娘,经手过节礼的唯有奴婢和福珞,再有便是诚贵人和玫妃娘娘帮过忙。”
太后瞳孔骤然紧缩:“玫妃!”
福珈和福珞俱是跟了她多年的心腹,自是可安心的。唯二有机会插进来的,一个是她娘家的侄女诚贵人,一个便是她用的最顺手的一枚棋子,白蕊姬。
玫妃入宫二十一年了,在她这慈宁宫侍奉也十多年了,对太后素来是事事听从,这才让众人对玫妃消去了防备之心,就连太后自己也放松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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