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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低头细看,果然有些什么东西,随着二阿哥的呼吸被扇动着。
进忠告了声罪,拿了帕子去揩,竟然是芦花和棉絮。
皇帝勃然大怒“你们这些狗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二阿哥的肺热本来就容易缓不过气,这又是哪里来的芦花和棉絮!难道朕的儿子要活活憋死了,竟然还没一个奴才知晓!若是永琏有什么不妥,全都拉出去给朕砍了!”
二阿哥的奶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着吞了好几口唾沫,才呐呐道“二阿哥一点声音都没有出,奴婢们实在不知道阿哥憋住了啊。”
另一个宫人低着头道“阿哥所靠近御花园,可能是风吹来了水塘边的芦絮。奴才们日日勤加打扫,实在不知道知芦花是何时吹来的。这棉絮,棉絮,实在不知道是进进出出的哪里衣裳破了,露出这些来。”
他的声音颤抖着,绞尽脑汁想着合理的解释,唯恐下一刻被对此半信半疑的皇帝拉出去打死。
嬿婉支着腰有点艰难的站起身,身后的春婵连忙扶着她。
皇帝才注意到嬿婉,只是他如今一颗心全系在自己唯一的嫡子身上,只道“今日令嫔的功劳最大,待永琏好些朕必定论功行赏。今日你也辛苦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嬿婉摇摇头“臣妾只盼着能为皇上分忧,哪里是惦记着赏赐呢。”
在皇帝略带不赞同的目光中她站在了二阿哥床边,环视一圈后,又去摸了摸二阿哥的被子。
皇帝皱眉道“二阿哥虽小,但到底是男女有别,你是他的庶母,这里你不该久待。”
嬿婉耐心附和道“皇上说的是,臣妾自知应该避嫌。只是臣妾疑心二阿哥的病是人祸而非天灾,为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臣妾不得不探查一二。”
“皇上您瞧,地上、桌上干干净净的,没一点芦花棉絮,整个屋子里面就那么一点芦花,竟然是全都堆积在床上。难道风还只对着二阿哥一个人吹吗?”
皇帝扫了一眼屋内,果然如嬿婉所说。他沉沉的看着满地的宫人,怀疑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割过,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
嬿婉又柔声细语道“皇上您知道的,臣妾刚入宫时才四执库伺候,对这些衣裳被褥颇有些心得。后来又在长春宫皇后娘娘身边伺候。二阿哥的衣物,素来都是长春宫一针一线的手艺,在布面的内侧用暗纹绣了长春花做标识,也是皇后娘娘盼着阿哥身体健康的心意。”
她坦然的讲起自己做宫女时的经历,毫不避讳。
而当日她埋下的给衣裳被褥做标记的引子,也在今日发挥了作用。
说到这里,嬿婉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可臣妾刚刚摸阿哥的被子,竟然摸不到暗纹,这不是皇后娘娘亲手缝制的,只怕是被人掉了包。内里的棉絮,臣妾摸起来手感也很不对。请皇上先将二阿哥安置在别处让太医诊治,再探查一下二阿哥的寝具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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