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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内的丝竹声依旧悠扬,许织絮正低头拨弄着杯中的酒液,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狼狈的身影匆匆闯入。
沉言之捂着左手,白色的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隐约还能看到渗出的暗红血迹,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往日里的矜贵荡然无存。
许织絮的目光在他受伤的手上顿了顿,随即便移开,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事。
她端起酒杯,浅酌一口,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
沉言之在她身旁坐下,气息仍有些不稳,见她这般冷淡,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生硬:“你就不问我,左手为何伤了?”
他本以为她至少会有几分好奇,或是假意关心,却没想到竟是这般漠不关心的模样。
许织絮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声音淡淡:“与我何干?”
她与他之间,早已只剩名义上的夫妻关系,他的死活荣辱,她本就无需挂心。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沉言之哑口无言。
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又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悻悻地闭上嘴,暗自攥紧了未受伤的右手。
方才在偏殿的恐惧与剧痛还在心头萦绕,面对许织絮的冷淡,他竟连半句阴阳怪气的嘲讽都不敢说出口。
许织絮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掠过一丝疑惑。
往日里沉言之虽对她冷淡,却总爱用言语讥讽她,今日这般安分,倒有些反常。
她转念一想,或许是方才出去时遇到了什么事,可转念又觉得与自己无关,便不再深究,重新将目光投向殿中的歌舞。
就在这时,坐在前排的沉从安缓缓起身,端着酒杯走到殿中,对着皇帝躬身行礼,声音洪亮:“陛下,臣有一事,斗胆进言。”
皇帝放下酒杯,笑道:“沉相但说无妨。”
沉从安抬眼看向许织絮的方向,语气带着几分“关切”:“织絮公主嫁入我沉家已有五年,却迟迟未能为沉家开枝散叶。臣并非催促公主,只是皇家与沉家的子嗣之事,关乎两府香火,还望陛下与皇后娘娘能多劝劝公主,早日为沉家添丁进口,也好让臣了却一桩心愿。”
这话一出,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许织絮,有好奇,有同情,也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皇帝的脸色微微沉了沉,他自然知道沉从安这话的用意。
无非是借着子嗣之事,敲打许织絮,让她在沉家更安分些。
可沉从安毕竟是当朝宰相,他也不好当面反驳,只能看向许织絮,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织絮,沉相说得也有道理,你与言之成婚五年,是该加把劲了。”
皇后也连忙附和,她走到许织絮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语气看似温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压力:“织絮,女人成家后,最重要的便是生儿育女,为夫家延续香火。你是公主,更该做好表率,早日为沉家添个孩子,这样才能稳固你在沉家的地位,也免得旁人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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