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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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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烬快步上前，掀开染血的帷帐，拎起那团哇哇啼哭的血肉：

“阿绣，是个女娃娃。”

他指尖划过婴儿透明的眼皮，低笑：

“这么嫩的皮，用来做鼓，声音一定悦耳。”

我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从床榻滚落。

我颤抖着抓住他的龙袍下摆：

“求求你……把孩子给我……我立刻消失……我带着她走得远远的，再也不碍你们的眼！”

不知哪句话惹怒了萧烬，他突然暴怒，一把掐住我的下巴：

“你是妖女，你用那些邪术助朕夺得皇位，现在想逃离我？你离开我，又要去帮谁？！一个吃死人饭的贱婢，朕让你当了皇后，未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你！”

“现在你为了一个孩子，就要离开我？沈绣，我告诉你，除非你死，否则别想离开皇宫！”

看着眼前神色癫狂的萧烬，我忽然忆起那个雪夜，少年皇子被追杀至沈家村落，气息奄奄，像条被抛弃的野狗。

当年看他实在可怜，我为他缝了一半的寿衣，他却死死拽着我的手，流着血泪让我救他。

我明知母亲在门外急得跺脚，还是拆了寿衣上绣好的往生咒，将续命针扎进他心口。

代价是我的心口裂开一道血痕。

那时他气若游丝，看救世主般看着我：

“若我即位，此生绝不负你。”

后来他果然践诺，八抬大轿迎我入宫。

红烛高烧时，他执我之手与我缠绵悱恻：

“阿绣，朕的江山，有一半是你绣出来的。”

那时他眼底的温柔，让我甘愿以自身血肉承担替他改命的天道反噬。

可不知从第几次凯旋起，他眼底的暖意渐渐结了冰。

只在需要改运时，才会深夜来我寝宫：

“阿绣，再帮朕一次……”

指尖划过我新添的伤疤，眼中却无一丝愧疚之意。

直到他灭北境归来，身边多了个赫连雪。

他搂着她对我说：

“雪儿单纯，你莫要为难她。”

在无人的回廊转角，赫连雪猛地掐住我的下巴，扬手狠狠甩下一记耳光：

“贱人！若不是你那邪术，我北境三十八城怎会被萧烬所灭！”

远处传来脚步声，她又瞬间变脸，跌坐在地啜泣。

萧烬疾步而来时，正看见她梨花带雨地指着我：

“皇上，皇后娘娘说……说臣妾活该亡国……还说臣妾既来到大萧，就该日日跪着服侍娘娘，否则……否则就要让臣妾生不如死……”

萧烬忙心疼地将她抱进怀里，厌恶地一把掐住我脖颈：

“朕竟不知，你这般恶毒？”

他强迫我跪在青石板上：

“北境之祸全因你那妖术！还不快跪下！给雪儿赔罪！”

我护着隆起的小腹，那一刻终于明白，当年心口那道血痕里，早就埋下了今日的果。

一切是我自造孽，我只想生下孩子后，便带着这最后一丝骨血远离这带给我无尽痛苦的皇宫。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萧烬竟能疯魔至此！

他竟要拿我刚出生的孩子献给赫连雪，只为哄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