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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赵景珩在御花园分别后，我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命车夫调转方向，去了冠军侯府。

那曾是我过去三年里，除了沈家，待得最久的地方。

我曾以为，那会是我未来的家。

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

守门的家丁看到是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同情，囁嚅着不知该如何称呼。

“沈……沈小姐。”

“我来取回我的一些东西。”

我语气平淡，不等他们通报，我便径直走了进去。

府里的下人见到我，无不垂下头，大气不敢出。

这里的每一处回廊，每一片花圃，都曾留下我的身影。

我曾在这里为萧砚青的父母调理汤药。

曾在这里为他缝制冬衣。

也曾在这里，无数个日夜，遥望北方，盼他归来。

物是人非，不过如此。

萧母听闻我来了，急匆匆地从内堂赶了出来，一把握住我的手，眼圈通红。

“萝丫头！你……你可算来了！”

“砚青那混账东西，他……他对不住你啊！”

她拉着我，声音哽咽：

“你别听他在金銮殿上胡说八道！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们萧家的儿媳妇了！”

“你放心，伯母这就去把他叫回来，让他给你赔罪！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我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对着她福了一礼。

“伯母，过去三年，多谢您的照拂。”

“今日云萝前来，是想取回一些私人物品，从此以后，便不来打扰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萧母急了。

这时，萧父也从书房走了出来。

他看着我，神色复杂，叹了口气：

“云萝，砚青他……他如今身居高位，行事自有他的考量。”

“木家……对他助益颇多，你……你是个好孩子，莫要怪他。”

他的话，证实了赵景珩的猜测。

我的心，最后一点温度也散尽了。

原来，他们都知道。

他们都默许了这场用我的情意和沈家的颜面铺就的利益交换。

我笑了，笑意冰冷：

“伯父说的是。人往高处走，是我沈云萝挡了冠军侯的青云路了。”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径直走向我从前常待的那个小跨院。

院里，我亲手种下的那几株茉莉开得正好，香气清幽。

我走进屋子，一切都还维持着我上次离开时的模样。

我拿出早已备好的包袱，将属于我的东西，一件一件，有条不紊地收了进去。

脂粉、书籍、针线……

最后，我打开衣柜最深处的一个小匣子，里面躺着几十封未曾寄出的信。

每一封的开头，都是“砚青亲启”。

我看着那些信，沉默了片刻。

然后将它们一封封地拿出来，连同那个匣子，一同扔进了墙角的火盆里。

萧母追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惊呼一声：

“萝丫頭，你这是做什么！”

火苗窜起，很快便吞噬了那些饱含着我三年思念的信纸。

我拍了拍手，提起那个不算沉的包袱，转身就走。

“东西拿完了，就此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