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拉着林浩走出了房间。
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桌上那本崭新的数学课本,第一次感觉到了屈辱。
接下来的两天,我试了各种办法。
我给他整理了数学错题集,他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我给他划了物理的重点,他当着我的面,把那一页撕了。
我妈在一旁看热闹。
“我就说吧,你就是个废物。连个小孩子都搞不定,还想让你舅舅家高看你一眼?做梦!”
她一边擦着地,一边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还不如学学我,只要把你舅舅哄好了,什么都有了。你舅妈就是个纸老虎,你舅舅一句话,她屁都不敢放。”
我看着她那副得意的嘴脸,心里发凉。
她确实在“哄”舅舅。
每天变着法子给舅舅炖汤,说是在庙里学的养生方子。
舅舅一开始不喝,但架不住她天天念叨,说这是她唯一能为这个家做的了。
舅舅心软,也就由着她了。
她在我们面前是保姆,在舅舅面前,又成了那个温柔体贴的姐姐。
第三天晚上,是舅妈给我的最后期限。
我走进林浩的房间,他依然在打游戏。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他电脑前,直接拔掉了电源。
屏幕,黑了。
林浩猛地站起来,他比我高一个头,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你干什么!”
“补课。”我说。
林浩作势要将我推出去,“我说了,我不用你教!”
我看着他说道,“这是你妈的要求。你如果不想我被赶出去,就坐下,听我讲半个小时。之后你做什么,我不管。”
他盯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
僵持了大概一分钟,他终于坐下了,但浑身都散发着“别惹我”的气息。
我翻开数学书,从最简单的集合开始讲。
我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心不在焉地听着,手指在桌上烦躁地敲击。
半小时后,我合上书。
“好了。”
他立刻站起来,准备去插电源。
我叫住他。
“林浩。”
他回头。
“我知道你讨厌我,也讨厌我妈。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这种态度,正是我妈希望看到的?”
他皱起眉。“什么意思?”
“我们被赶出去,最高兴的人是谁?是我妈。她就不用再在这里当保姆,可以名正言顺地让你爸养着她,说不定还能再找机会,拿一笔钱,继续去过她『大师』的生活。”
“而你,亲手把这个机会送给了她。”
林浩的动作停住了。
“你期末考试的成绩,决定了我能不能留下来。也决定了,我妈是继续在这里受罪,还是能得偿所愿。”
我看着他,“选择权,在你手上。”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
那天晚上,林浩没有再打游戏。
第二天,我下楼吃早饭时,他已经坐在那里了。
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两份三明治,两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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