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间织就一张黏稠的网。破败的山神庙檐角垂着成串的雨珠,将青苔斑驳的石阶敲打得坑坑洼洼,奏出不成调的夜曲,叮叮咚咚,像谁家打翻的算盘。 柳含烟蜷在佛龛下的阴影里,脊背抵着冰凉的泥墙,指节无意识地在行囊上敲出零落节奏。泥墙沁着潮气,混着香灰的霉味往鼻子里钻,呛得他咳嗽两声。行囊里最后十七枚铜钱在月光下泛着黯淡的光,像被雨打湿的星子,硬邦邦硌着掌心。 叮——最后那枚铜钱突然从指缝滑落,在青砖地面弹跳出清越的声响,在雨声中格外清晰。那声音像根细针,刺破了他强撑的镇定。柳含烟苦笑着摸黑去捡,残烛在风里摇曳,豆大的火苗被穿堂风扯得老长,在墙上投出张牙舞爪的影子。 咔嚓——一道闪电劈开夜幕,将整座破庙照得惨白。柳含烟猛地抬头,墙上枯竹般的身影正被闪电劈成两半,摇摇欲坠。他这才发现庙顶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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