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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书房,见郎灵寂伏在桌案边,灯影微弱,神色清冷。他阖着双目,指骨抵额,长睫翕动,仿佛正在小憩。
“有事吗?”
王姮姬本打算直接说和离书的事,被书房这诡异的气氛感染,鬼使神差道:“发生了什么?”
郎灵寂案前摊着军机急报,荆州传来消息,岑道风大胜,琅琊王氏大败,荆州落在了岑道风手里。
王戢稳定长江一带的计划,彻底被皇权打碎了,皇帝再度分庭抗礼。
琅琊王氏,失掉了唾手可得的荆州。
王姮姬心脏漏拍,将和离书攥皱。
“什么?”
这不啻于一道惊天噩耗。
郎灵寂眉目间罕见的疲惫,道:“姮姮,过来,让我靠一会儿你。”
和离
明明是阴凉的雨天,
王姮姬攥着和离书的掌心却沁了汗。偏生这般不巧,她刚一准备和离,荆州便战败了。
本以为江州大捷后高枕无忧,
荆州又横生枝节。荆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王氏应得必得。如今落到了岑道风手中,王氏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郎灵寂。
她和离显得更理亏了。
王姮姬神思微顿,脸色泛白,
一双狭长明亮的眼被睫毛遮着,钉在原地不动,
隐隐预感和离之路充满了荆棘坎坷。
郎灵寂淡声提醒:“没听见?”
王姮姬不得不抬起眼睛对视,
将和离书攥紧了些,
“是蛊的命令?”
他道:“不,只是一句恳求。”
“那恕难从命。”
她下意识拒绝。
郎灵寂哑然,被她噎到了。
王姮姬顿了顿,发觉自己语气有点生硬,
僵然补充道,“……你若累了,
可以回卧房歇歇。”
郎灵寂想靠一靠她,
倒不是真的因为累,本有困意,消弭于无形了。
“不必了。”
斯文靠在椅背上,透着几分打量,
“手里拿的什么,
突然来书房找我,
有事?”
王姮姬眼皮跳了跳,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平时确实不会踏足他的书房。
荆州失利,
王家正是用郎灵寂的时候,按理说不该提出和离。但她手里已拿着写好的和离书,且被他看见了,遮遮掩掩的反而错失先机。
是他先毁约的,说好一月同房一次,被他硬生生加成了无限次。
一月一次,前世是他最多给她的底线,现在是她最多能承受的底线。
她无法忍受与他做那事时每每恶心欲呕的感觉,好像囚笼里的鸟儿,生生被人剖开,身子活活被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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