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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沈燃,试图在这个少年脸上找出哪怕一点儿恐惧和心虚的情绪来,可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找到。除非他是故意的,否则他能很完美的藏好所有负面情绪。
痛苦可以使他变得苍白,却并不能使他变得懦弱。即使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他依旧有副宁折不弯的铮铮傲骨。
面前少年的脸在此时和记忆之中的某张脸重合起来,让大祭司感到既烦躁又兴奋。
她伸手扣住沈燃的脸,像打量什么物件似的:“不怕死?”
沈燃看着她:“当然怕。”
怕?
怕有什么用?
害怕不能让坏人变好,也阻止不了落下的屠刀。
难道刚刚的那个女孩不怕?
方才在场的那些人又有哪个不怕?
可是再怕也只能被当成蝼蚁杀死。
面前这个女人和完颜靖一样,都很喜欢驯服一个人的过程。她最喜欢的就是把人变成狗,然后再一刀一刀杀死对方,得意洋洋的看着对方自己脚下翻滚哀嚎。
据说大祭司年轻的时候曾经有一个求而不得的爱人,她也是因为那个人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可那个人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喜欢她,甚至到死都没有向她低过头。
从此她只要看到长得好看或者身份尊贵的少年,就会变着法的磋磨对方,仿佛非要把对方的骄傲踩到粉碎才开心,可只要对方流露出害怕或者懦弱的情绪,立即会被她厌弃。
被厌弃的下场自然不堪设想。
上一个被大祭司如此宠爱的药人是被活活剥皮而死的。剥皮的时候要一直保持清醒,然后找人由脊椎下刀,割开背部的皮肤,使得皮肤跟肌肉分离,这方法极尽残忍之能事,痛苦堪比凌迟。那薄薄的一张皮至今仍旧保存在祭司殿,一眼望过去之时能直接吓得人魂飞魄散,也可见当事者受刑之时的痛苦。
而那个可怜的少年之所以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竟仅仅是因在一只猛虎面前受到了惊吓。
对这个女人来说,只有英雄才有资格跪在她的脚下伺候她,懦夫就是能被随意碾死的蝼蚁。
要听话。
但不能怕。
也不能痛。
想到这里,沈燃极轻的笑了下。
明明冷汗已经顺着下颌滴落,在少年脸颊处留下一道微微反光的弧度,他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可我如今是大祭司的奴隶,取悦您就是我的本分。”
此言一出,大祭司不由得愣了愣。
她嘴角几乎是不可抑制的扬起来,发出了一声沙哑的,似是而非的笑。
这个笑牵动脸上肌肉,使她那张布满了疤痕的脸变得更扭曲了。
下一刻——
锋刃割裂沈燃的衣服,毫不留情的在他身上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顷刻间涌了出来,一滴滴砸在地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与此同时,女人冰冷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用荆棘刺打他足心三十下,然后带到药池去。”
话音落下,她又看向倒在地上的少女:“至于这小贱人,扔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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