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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睡醒,就听到村口的大喇叭响了,那是上工的信号,已经来不及做早饭了,要不然上工会迟到,迟到就会扣工分。
她没怎么干过农活,本来工分就少,要是再扣扣,一家人只能喝西北风了。
匆忙洗了把脸,就去村西头集合。
下工之后,又累又饿的王秀芝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是扶着墙才算是勉强到家。
邻居们都已经端着饭碗坐在门口吃了。
大人出去上工,孩子就留在家里做饭,在生产队七八岁的小孩子都可以生火做饭了。
可她家里的三个儿子,都快三十岁了,都还等着她回家做饭呢。
她刚进门,一件白衬衣就甩在她脸上,袖口扣子还砸到她的眼睛。
“你怎么洗的衣服,白衬衣都染色了,你让我还怎么穿。”
“哪里染色了?”她拿着衬衣翻来覆去地看,并没有看到染色的位置。
“全部都染色了,现在衬衣的颜色整体发黄,你是瞎了吗?”张运华直接恶语相向,本来他心情就不好,还一下子白白损失三件衬衣。
王秀芝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她为了节省用水,就把白衬衣和淡黄色的毛巾一起洗的,估计是毛巾掉色。
可毛巾本来就是浅黄色的,就算掉色也不明显,在她看来这衬衣还是白白净净的,完全不影响穿。
“要不你先凑合着穿,等娘有钱了,给你买新的,咱们生产队长的白衬衣都穿成黄衬衣了,还是照穿不误。”
“我跟他能一样吗?”张运华很有优越感,觉得整个公社都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也不知道这份优越感哪来的。
“对不起。”王秀芝实在是没力气争辩了,再说了张运华是自己亲儿子,就算是赢了,又能如何。
张运华冷哼一声,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
做好中午饭,王秀芝转身去屋里搬凳子的工夫,出来的时候饭菜已经被吃光了,她都还没动筷。
对着紧闭的堂屋门,她像是突然失声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下午上工的号子已经吹响了,她匆忙给自己冲了一碗莜麦糊糊就出门了。
出门的刚好看到孙大姐,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王秀芝虚伪地笑着寒暄:“王队长已经在吹口哨集合了,你怎么还不过去?早去一会就能多挣俩工分,年底也能多分钱,你们家的情况跟我们家还不一样......多点钱,过年也能改善改善生活。”
孙大姐生了三个闺女,最后好不容易生了一个男孩,还没满月就见了阎王。
女儿们一个比一个嫁得远,估计老两口以后的尸体都要麻烦生产队的人帮忙安葬。
她家就不一样了,使不完的壮劳力。
孙大姐是个直爽的性子,没听出来她的弦外之音,笑着解释:“我跟王队长请过假了,下午就不过去了,我小女儿带着外孙过来看我,孩他爹赶着牛车就接人了,顺便从城里买点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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