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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后,那人脸上那把已经长出来变长了的野草被风吹得晃来晃去,上面那些躺着的人好像被野草吸得紧紧的一样,根本就不会从野草上掉下来,也被吹得随野草晃动着,仿佛他们就是野草的一部分,而野草就好像是他们那轻飘飘的身体的延伸。
一根根野草有时候会被风吹得弯得很厉害,那些似与野草融为一体的人也随着那些野草而弯曲,弯曲的程度和方向有些是正常情况下一般人无法那样的,就算有人能弯曲成那样,那也不会是野草上的蓝甲人那样的状态。此刻那些蓝甲人给人的感觉就似薄纸条一样。
在被风吹得摇晃的时候,那些蓝甲人全都睁着眼睛,都是偶尔眨一下,但眼珠却不会转。他们的眼珠仿佛被命运定住了一般,无法选择看向何方。
“什么草?”左脸上画着一把野草的那个人头问身上带着齿箭的人。
他回答:“不……不知……”
“这都看不出来?”左脸上画着一把野草的那个人头道,“难道你以为我在让你猜这草的品种吗?这样的草,你见过没有?”
“见……过……”他回答。
“在那里见过?”对方问道。
“路……路边……”他答道。
“那你还不明白吗?”对方道,“你要是连这都不知道,我也不用跟你多说了,直接……”
“别……别!”他觉得对方可能要做出令他更痛苦的事,赶忙阻止。
“那你说,路边你看到的是什么草?”左脸上画着一把野草的那个人头问他。
“野……野草。”他回答。
左脸上画着一把野草的那个人头道:“那你知道我脸上这是什么草了吧?”
“也是。”他回答。
“也是什么?”左脸上画着一把野草的那个人头道,“你就不能说完整吗?”
他觉得疼痛,不想继续说了,但因为担心不说对方会做出令他更痛苦之事,便说:“也……是野草。”
“那野草上有什么?”对方问他。
“人。”他回答。他已发现野草上的人的指甲都是蓝色的了,在他知道那些人是蓝甲人之后,其实他心里已不把那些当人了,起码没把他们当成跟他自己一样的人,然而在面对对方的时候,他勉强自己说出了这个“人”字。
“什么人?”左脸上画着一把野草的那个人头问道。
“蓝……甲……人。”他回答。
“你见过这样的蓝甲人吗?”对方问他。
“没。”他回答。
“这样的蓝甲人跟你见过的蓝甲人有什么区别啊?”左脸上画着一把野草的那个人头继续问道。
他说:“能不能先……”
“先什么?”左脸上画着一把野草的那个人头道,“我问你这样的蓝甲人跟你见过的有什么区别,你回答什么呢?”
“我……痛……能不能……”由于再说下去就太痛了,他说到此处暂停了下来。
“能不能什么啊?”对方道,“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奢望自己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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