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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三年，我拼了命地读书。

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出路。

也是妈妈唯一的希望。

镇上的罐头厂倒闭了，妈妈又去县里的建筑工地筛沙子。

那几年，风吹日晒，她老得很快，头发白了一半。

但我每次考第一名拿奖状回去，她都能高兴好几天，把奖状贴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

奶奶对此嗤之以鼻：“贴得满墙都是又不能当饭吃。”

直到中考前夕，家里出了大事。

村口开小卖部的寡妇刘婶，肚子大了。

刘婶比妈妈年轻，会打扮，涂着红嘴唇，说话嗲声嗲气的。

爸爸经常去她那买烟，一买就是半天。

村里早有风言风语，妈妈只当没听见。

直到刘婶挺着肚子找上门来。

“大娘，我这肚子里怀的，可是老林家的种。”

刘婶摸着肚子，一脸娇羞却掩不住眼底的算计：“我去庙里求过了，是个带把的。”

这一句话，就像一颗炸雷，把林家炸翻了天。

奶奶激动得拐杖都扔了，颤巍巍地去摸刘婶的肚子。

“真的？真的是带把的？”

刘婶笑得像朵花：“那还有假？酸儿辣女，我最近可爱吃酸了。”

爸爸站在一旁，搓着手，一脸憨笑，完全不敢看妈妈的眼睛。

妈妈正在院子里洗衣服，闻言，手里的棒槌“啪”的一声掉进了水盆里。

水花溅了一地。

二婶在一旁煽风点火：“哎呀，大哥真是老当益壮啊。大嫂，你也别怪大哥，谁让你肚子不争气呢。”

奶奶立刻变了脸，指着妈妈骂：“听见没有？现在我们老林家有后了！你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东西，赶紧滚！”

“我们要给大孙子腾地方！”

妈妈站起来，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平静地看着爸爸。

“林卫国，这也是你的意思？”

爸爸低着头，嗫嚅道：“春香，你也知道，妈一直想要个孙子……”

“刘寡妇说了，只要我娶她，她就把房子和铺子都带过来。”

“你……你就当是成全我吧。”

成全？

多么可笑的两个字。

妈妈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好，我成全你。”

“离婚可以，盼娣归我。”

奶奶一听，乐得直拍大腿：“带走带走！赶紧把这个赔钱货带走！省得以后还要给她置办嫁妆！”

爸爸也松了一口气：“行，只要你肯离，孩子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