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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2页）

看着这个毁了我前半生的女人。

我以为我会恨。

我以为我会痛快。

但没有。

我心里，一片平静，就像那口熬干了汤的锅，连点热气都没了。

我站起身，走进后厨。

我下了一碗面。

阳春面。

卧了两个荷包蛋。

我端到她面前。

”吃吧。”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苏林……你……你还肯为我做饭……”

”吃吧，”我说，”吃了，就走吧。”

她愣住了。

”苏林，我……我知道我错了，我……我对不起你……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扑通”一声，跪下了。

”苏林，你收留我吧！我……我可以在你这儿洗碗，扫地，我什么都干！”

”我……我不要工钱，你我个饭吃就行！”

店里，小琴和表姐都看傻了。

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陈芷敏。

曾经那个碎花裙，那个”星辰大海”。

如今，成了我脚边的一滩烂泥。

我笑了。

”陈芷敏，你起来。”

”苏林……”

”你起来！”我厉声说，”你别脏了我的地。”

她抖了一下，狼狈地爬了起来。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

五百块。

我放在她面前。

”陈芷敏，”我说，”这五百块，你拿着。”

”当年，你用五百块，买断我三年。今天，我用五百块，买断我们这辈子的恩怨。”

”从此，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

”面，趁热吃。吃完，滚。”

她没吃那碗面，也没拿那五百块钱。

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看不懂。

有悔恨，有不甘，有绝望。

然后，她转过身，踉踉跄跄地走进了雨里。

背影，比她来时，更佝偻。

表姐跑过去，把那五百块钱扔出店门。

”拿着！别说我们苏林小气！”

钱，散落在雨水里。

陈芷敏没有回头。

她消失在了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