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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主动投怀送抱、软语撒娇的罔无故,楼羽周身那骇人的低气压和沸腾的杀意,确实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肉眼可见地消散了一点点。
怀里这温软的身体和委屈的控诉,像是一盆冷水,暂时浇熄了他部分失控的怒火。然而,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回抱住罔无故。
他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黑色镜框后的那双眸子深邃得不见底,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辨的神色,沉默地看着在自己怀里“哭诉”的少年,仿佛在审视,又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更黑暗的情绪。
罔无故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份不同寻常的沉默和僵硬。这招好像效果没达到预期?
不行,得加大力度!
他立刻抬起泪眼汪汪(努力憋出来的)的脸,用一种更加委屈、甚至带着点无理取闹的哭腔质问道:“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难看?!觉得我的头发颜色丑?!”
见楼羽还是没立刻回应,他干脆戏精上身到底,开始哼起一段调子古怪、歌词莫名悲凉的小曲:“呜呜呜我是一颗无人知道的小草我随风飘摇没人爱没人要”
这是他在蛋壳里漫长孵化期中,那个日复一日温柔的对他絮絮叨叨、偶尔还会哼些奇怪调子的人类曾经无意识哼唱过的。
他此刻福至心灵,拿来就用,试图唤起对方的“同情”。
哼了两句,他又立刻把矛头转向楼羽,开始倒打一耙,把逃跑的责任全推出去:“都怪你!都怪你把我一个人丢在房间里!难道那几个小废物比我还重要吗?!我我本来就是因为生气,想出来找你的!(才不是想逃跑!)但这里的路好复杂啊呜呜我都走错路了(所以也不是故意乱跑!)”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楼羽的表情,见对方似乎有所松动,立刻又加上一记猛料,把自己形容得无比凄惨:“我身体又不舒服,浑身都疼走了这么久,脚肯定都磨破了!呜呜哼”他甚至夸张地吸了吸鼻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果然,当楼羽听到那句“我本来想出来找你”时,紧抿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一丝,紧绷的下颌线也放松了不少。
是啊,小故只是闹脾气想找我,是不熟悉路才迷路了,他不是故意要逃走的
很多逻辑上的漏洞和刻意的表演痕迹,都在他强大的自我欺骗和意愿下被自动忽略、美化了。
骗我也没关系的,小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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