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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刀的刃口刚触到地面,沈默就闻到了铁锈味。
那是血液在低温下凝结的气味,混着骨粉的腥甜,从石板缝隙里渗出来。
他的鞋跟压过霜晶,脆响像极了尸僵时关节的碎裂声——这让他想起上个月解剖的那具冻死老人,肋骨断成三截,断端还挂着冰晶。
“温度-12c。”他对着空气轻声念出数据,呼吸在面前凝成白雾。
这是法医记录尸温的条件反射,尽管此刻没有温度计,但指尖的骨刀正在告诉他:刀柄与掌心接触的位置,已经结了层薄霜。
中央那具肋骨骨架突然轻颤,心跳声陡然清晰。
沈默数着频率:“78次分。”和他腕间的脉搏完全重叠。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是骨架在跳,是他的心脏正通过某种方式,给这具由骸骨与铜丝编织的“模型”供血。
“它在模仿。”他低头盯着骨刀,刀刃没入地面的瞬间,霜晶像被风卷的雪片般退散。
石板露出来的刹那,他的瞳孔缩成针尖——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正是他锁在办公室抽屉里的“未完成报告”。
纸张边缘的咖啡渍、页脚被解剖刀划的小豁口,连他用红笔圈出的“死亡时间存疑”都分毫不差。
署名处的“林秋棠”三个字,墨迹还在渗。
走廊外的苏晚萤握紧手电,光束在门框上方扫过第三遍时,终于捕捉到那些细如发丝的金属环。
“听诊器膜片。”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腹蹭过背包里那本《器魂纪要》的书脊——昨夜她翻到“魂借脉书,血为墨引”那章时,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今天应验。
“阿彩!”她突然转身,手电光在墙面投下晃动的影子,“它在听心跳写报告。沈默的脉搏就是笔,体温是墨。”
阿彩正蹲在地上撕铝箔胶带,闻言动作一顿。
她的左耳还沾着上次被符号污染时留下的疤痕,此刻被胶带边缘蹭得发红。
“干扰心跳?”她扯下最后半卷胶带,贴在手腕动脉上的动作带着狠劲,“得让它以为不止一个人。”
细铜线缠上脚踝时,她摸出随身的美工刀。
旧伤在小臂内侧,是三个月前为了破解“涂鸦诅咒”时划的,结痂的皮肤被刀刃挑开,血珠立刻冒出来,顺着胶带纹路流进铜线。
“疼吗?”小舟突然在她身后比划,手指抵着自己的手臂。
阿彩冲他笑,血珠滴在胶带上的声音像极了秒针走动:“疼就对了,疼说明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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