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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行舟捏着那张死亡证明。

突然，他发出一声冷笑，将纸片狠狠摔在茶几上。

“林薇，你编故事也编得像样一点。”

“过敏致死，这种理由你也想得出来。温迎怎么会好端端过敏死了，她会过敏的明明只有”

他的话戛然而止。

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贺行舟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他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可怕的事。

“看来贺总终于想起来了。”

林薇的声音冷得像冰。

“迎迎她对椰汁过敏，碰了一点都会难受。”

“如果是每天一杯，连续喝上好几个月呢？”

贺行舟踉跄着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落地灯。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对椰汁过敏，我明明知道的啊”

贺行舟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沙发上。

“每次她喝下后，都会找借口提前回房我以为她是在闹脾气”

“她是在躲起来忍受过敏带来的痛苦！”

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知不知道她每次喝完都会浑身起红疹，呼吸困难？你知不知道她半夜经常因为窒息感而惊醒？”

贺行舟的双手开始颤抖。

他想起这半年来，温迎确实一天比一天消瘦。

她总是推说胃口不好，脸色也越发苍白。

有次他深夜回家，看见她趴在洗手台上干呕，当时他只当她是在装病博取同情。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温迎每次接下牛奶时抗拒的微表情，却每次都被他当作无理取闹。

想起她日渐憔悴的模样，想起她欲言又止的眼神

即便在他强迫她顶罪的时候，她依然没有说出真相。

是因为对他彻底失望了吗？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贺行舟捂住脸，声音哽咽。

“告诉你？”林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告诉你之后呢？让你再去包庇那个疯子？还是让你换个方式继续折磨她？”

“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贺行舟终于崩溃了。

他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抓着地毯。

贺行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林薇家的。

他开着车在雨夜里漫无目的地行驶。

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贺佳雪还没有睡，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吃水果。

看见他回来，她立刻开心地迎上来。

“行舟哥哥，你终于回来了！那个讨厌的女人再也不会出现了对不对？”

贺行舟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

他的眼神让贺佳雪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那是一种混杂着痛苦、悔恨和杀意的眼神。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他脚边形成一小滩水渍。

“行舟哥哥”贺佳雪害怕地后退一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贺行舟没有回答。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