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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赵宣宣在内室与唐风年商量大事小事。
关于把死钱变成活钱的计划,唐风年没有反对。
他说:“岳父心思精明,不容易上当受骗,让他去买田地、铺子,完全可以放心。”
赵宣宣露出小酒窝,眼眸狡黠,开玩笑:“娘亲反而不放心,怕你舍不得花钱。”
唐风年啼笑皆非,大惑不解,问:“岳母为何觉得我小气?”
仔细想想,他平时确实很少花钱,日常顶多买几本书,或者在路上买些鲜果回家……
难怪岳母会误会他。
唐风年想明白之后,苦笑连连。关于小气鬼的名号,他不想沾边。
于是他问:“宣宣,在岳母面前,你是如何帮我解释的?”
赵宣宣眼睛一转,憋不住笑意,说:“我说,你最大方,把钱都交给我管。”
“关于怎么花钱,让我全权做主,只要告诉你一声就行。”
唐风年点头,没有提出异议,然后说自己打算挑休沐的日子去拜访巧宝的几位新夫子,问赵宣宣去不去?
赵宣宣思量片刻,摇头,说自己和张师母约定好了,要帮张师母整理行医手札,然后代笔写医书。
唐风年谨慎,问:“在书的封面上,如何署名?你们商量没?”
赵宣宣道:“不用商量,署张师父和张师母的名字就行,我只是代笔罢了,顺便从中多学点医术。”
唐风年没赞同此事,眼神深邃,斟酌片刻,提出建议:“你慢慢写,不用急。”
“书的内容受官府监督,不能乱写。”
“每年都有出书的人在事后被官府抓捕,有些是因为触犯朝廷忌讳,有些是因为害人……”
赵宣宣认真答应,眉开眼笑,说:“我肯定不急。”
“张师母还想开个私塾,教别人怎么生孩子、养孩子。”
唐风年端起茶盏,笑道:“这个主意不错。”
“世间有很多孩子被埋没天赋,就是因为遇到不靠谱的父母。”
赵宣宣无官无职,日子却过得如此丰富多彩,有点出乎唐风年的意料。因为他白天在大理寺官衙听见同僚抱怨,说家中女眷闲得无聊,过于迷信鬼神,被神婆骗走几百两银子,还喂孩子喝什么符水……
另一个同僚的家眷更离谱,非要逼儿子纳妾,理由就是觉得那个妾好生养,利于生孙子,结果闹得儿媳妇不幸小产,落下一个男胎,得不偿失,家里的气氛凄凄惨惨……
那几个中年同僚几乎满腹牢骚,经常凑一起抱怨。唐风年有空时,偶尔听一听,一般不评价。
聊完一大堆话之后,洗漱一番,吹灭油灯,睡觉。
黑暗中,并不绝对安静,特别是被窝里,正动来动去。
春天的温柔,暖如春江水,细腻如春雨。夏日的热烈,时而如狂风暴雨,时而如烈日炎炎。秋天的舒适,冬日的抱团取暖……
一年四季,仿佛在锦被中轮番上演。
分不清这黑夜的时间究竟是短暂,还是漫长?
甚至产生一种错觉,她和他正经历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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