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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随着老者,穿过几条泥泞的小巷。
巷子两旁,那些刚刚从狂热中清醒过来的镇民,用一种混合着恐惧、憎恶与些许好奇的复杂目光注视着我。
他们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但我敏锐的听觉,却能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捕捉。
“就是他他杀了水神”
“胡说,那是妖物!你看河里的血,是绿色的!”
“可可是我们拜了它那么多年”
“他身上一点血都没有,却杀了那么多水鬼他比妖物还可怕”
对于这些议论,我充耳不闻。
凡人的愚昧与盲从,在见识了怨佛与荒佛等存在后,已经无法在我心中激起半点波澜。
他们畏惧我,憎恨我,或是感激我,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路客,一个为了活下去,而在黑暗中挣扎前行的求道者。
老者的家,在镇子的最东边,是一座颇为破旧,但打扫得还算干净的院落。
“恩公,寒舍简陋,还请不要嫌弃。”
老者引我至堂屋坐下,他的老伴,一个同样满脸风霜的老妇人,战战兢兢地为我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不知是什么植物根茎熬煮的茶水。
茶水呈淡黄色,味道苦涩,但入喉之后,却有一股暖意在腹中升腾。
我点了点头,算是致谢。
老者将其他人,包括他的老伴都屏退了出去,并亲自关上了堂屋的门。
他颤颤巍巍地点燃了一盏油灯,昏黄的灯火,将我们两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拉扯得扭曲而又怪异。
“老朽,姓李,是这黑水镇的里正。”老者对着我,深深一揖,“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我没有名字。”我淡淡地说道,我可不想告诉别人我的名字,谁知道这世上有多少可怕的存在,可以通过名字找到我。
老者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识趣地没有再追问,而是深吸了一口气。
“恩公,您可知,我们黑水镇,为何会供奉那等邪物?”
我不置可否,端起茶碗,静待他的下文。
“唉”
老者长叹一声,浑浊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痛苦与羞愧。“这都是因为,我们黑水镇的人,在‘躲’。或者说,是在‘赎罪’。”
“躲?”我眉头微挑,放下了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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