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门口,心里像揣着一只受惊的兔子,砰砰直跳。
妹妹呢?
没有人主动提起她。
大家的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心口,比以前爸爸的拳头更让我窒息和害怕。
舅舅来的时候总会给我带一些我从没见过的好看零食,或者一个可爱的毛绒玩具。
他也会笨拙地摸摸我的头,声音放得很轻,问我还疼不疼,想吃什么。
我每次都摇摇头,然后鼓起所有勇气,用细若蚊蚋的声音问:“舅舅……妹妹……她好了吗?”
“囡囡乖,妹妹还在抢救。”
“医生叔叔阿姨们正在用最好的药和机器救她。她伤得很重,需要一点时间,但她很勇敢,一直在坚持。”
“我们都不会放弃妹妹的,相信舅舅和外公,好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把怀里那个柔软的毛绒小兔子抱得更紧了些,仿佛它能将我的力量传递给那个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小小生命。
07
第三天下午,外公来到了我的病房。
“囡囡,”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妹妹的情况……非常非常危险。”
我的心猛地一缩,手指下意识地揪紧了被子。
外公没有隐瞒,但语气尽力保持着镇定,让我能听懂:“那个chusheng……踢伤了妹妹肚子里很重要的器官,她流了很多很多血,心脏停跳过一次。”
“医生们好不容易才把她救回来。现在,她靠很多机器帮忙才能呼吸,才能活着。”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仿佛也需要力量来继续给我说下去:“从国外请的专家医生已经到了,正在和这里的医生一起想办法。但是……专家医生说,就算妹妹能活下来,她……她可能以后都不能像正常孩子那样跑跳了。”
“那一下伤到了她的脊椎……需要很长很长的恢复时间。”
我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虽然有些地方我还是听不懂,但我明白“不能跑跳”、“很长很长的恢复时间”意味着什么。
妹妹还那么小,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别哭,孩子,”外公低声说,可明明他听起来也像在哭,“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们就绝不会放弃。”
“咱们家有的是钱,有的是最好的药和医生,我们会用一切办法,让妹妹好起来。”
“哪怕她以后只能坐着,外公也会让她做全世界最快乐最幸福的小公主。”
他替我擦掉眼泪,眼神突然变得又冷又硬:“让妹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让你和妈妈这么痛苦的那些chusheng!”
“外公和舅舅绝不会放过他们每一个人!”
外公给我看了几张照片。
照片像是在一个很昏暗的地方拍的,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身影。
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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