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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沉默了。
许久的沉默后,他单膝跪地,声音沉稳而坚定:“属下明白了!请公子吩咐!”
从镇北王府一同走出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已经是江寒的。
江寒要走的路,无论通向何方,他都会追随。
“首先,我们需要人手。”
江寒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内踱步,“去城南的黑市,找几个身手干净、信得过、要钱不要命的亡命徒。我要他们成为我的刀,我的影子。”
“是!”
“第二步,”
江寒停下脚步,目光转向窗外,仿佛穿透了黑夜,看到了那个纸醉金迷的群芳楼,“针对杨威。”
“直接动手?”李虎眼中凶光一闪。
“不。”
江寒摇头,“那太便宜他了。”
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杨威这种人,最看重的是什么?无非是面子和威风。仗着他爹的势,在云州城横着走,所有人都得捧着他,让他产生了一种‘我就是天’的错觉。”
“我要做的,就是当着全云州城的面,把他这个‘天’,给捅个窟窿。”
“你去查清楚,杨威最近最常去的消遣地方是哪里,把他每日的行踪规律摸透。我要设个局,让他自己钻进来,当众出丑,颜面扫地。”
李虎有些不解:“公子,这般打草惊蛇,都尉府恐怕会立刻警觉。”
“打草惊蛇?”
江寒冷笑一声,“不,我是要让他这条蛇,按照我画的道道,自己爬出来。”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见,他杨威,不过是个离了爹就什么都不是的废物。我要借此试探杨金宝的底线和反应。更重要的,是让那些被他压榨的商户们看看,杨家的天,并非牢不可破。”
“这是一场戏,一场攻心之战。杨威,就是我们撬动整个杨家,夺取这张大网的第一个突破口。”
李虎豁然开朗,心中对江寒的敬畏又深了一层。
这位曾经的镇北王世子,哪怕被剥夺了一切,骨子里的谋略与霸道,却分毫未减。
不,是比在北境时,更加锋利,更加不择手段!
“属下,这就去办!”
李虎抱拳,转身大步离去。
屋内,又只剩下江寒一人。
他重新坐下,将那本账册再次打开。
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是审视,而是规划。
一个个名字,一笔笔款项,在他眼中,逐渐演变成棋盘上的棋子。
云州城,这潭死水,该彻底搅浑了。
寒风自门缝钻入,卷起地上的几片枯叶。
在李虎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被一道狰狞的刀疤劈成两半,浑身肌肉虬结。
另一个则瘦小如猴,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公子。”李虎抱拳,声音压得很低,“人带来了。黑鸦,瘦猴。都是黑市里滚过刀山血海的好手,手上干净,只认钱,不问事。”
那叫黑鸦的壮汉只是微微颔首。
瘦猴则嘿嘿一笑,露出两排黄牙,眼神在江寒身上打了个转,又迅速垂下。
江寒的目光从账册上抬起,在那两人身上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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