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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我对他循循善诱，“家明，你真是傻，你爸这病，没治了，浪费钱。

不如省下来，反正我的也是你的。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病房里极其安静。

这是我对陆家明最后的考验。

如果他有人性的话，他可以拒绝我的。

可是我失望了。

陆家明连日来阴翳的眉头舒展开了。

“妈，你说得对，我听你的。”

我的笑容收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冻了千年的寒冰。

陆春山的脸上露出绝望。

他被放弃了。

他开始一下一下地扇自己的脸。

“儿子，我错了，你不能丢下我啊，我还有的治，我要活啊。”

我静静看他表演。

此时此刻，他还能有什么资本，被人坚定地选择。

都是天方夜谭罢了。

果然，没有人经得起考验。

13

“家明，晚了。”

我蹲下身，从那堆被倾倒而出的行李中，找到一张纸。

那是一张捐赠协议。

我把所有的财产，都捐赠给了福利院。

坏掉的基因，也没必要延续下去了。

我深陷罪孽之中，也妄想日行一善，也许福利院里，能有残存的好苗子呢。

陆春山和陆家明的脸上，同时出现疯狂的表情。

“没了，我们什么都没了。”

陆家明冲过来，举起了拳头。

我闭上眼，熟悉的窒息感铺面而来。

终于来了，这一刻。

目睹过家暴的儿子，是会更加心疼自己的母亲？

还是会耳濡目染，成为父亲行为的延续者？

我唇角含笑，简直有点拭目以待了。

但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那就是说，我的基因战胜了他的父亲，还有的救。

陆家明悻悻地垂下了拳头，抱着头蹲在地上，捶打自己的头。

只是一味重复，“完了，完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喝了一口茶，润嗓子。

问陆家明，“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你们没钱了呢？”

“我猜，你爸是不是还给你留了封遗书。”

“上面会写些什么呢，是不是把钱给苏菲菲，把房子留给你。”

“这遗书上，甚至对我只字未提。”

“我纵然有万般不好，也是照顾了你们父子大半辈子的。”

“我就那么可怜，就该被你们利用完，再一脚踢开。”

“哈哈哈哈哈。我真是疯了。”

【我死之后，自愿将一生积蓄赠予苏菲菲。

她一生孤苦无依，等她百年之后，房子归儿子，请将我和她合葬。

我们四十年前就说好的，生同衾，死同穴。】

我一字不差地将那封遗书背了出来。

陆春山从病床上咕咚一声滚落下来。

陆家明从兜里掏出来遗书，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

分毫不差。

他们的脸上同时现出恐惧来。

“沈心，你……”

“你个不要脸的，一切都是你，是你灌我茅台，是你让我娶了菲菲，是你害我得病，是你偷窃了我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