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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原本一直单膝跪在地上的沈临戈抽出腰间的弯刀，死死刺入国师的心脏。

他们两人同时露出惊恐的表情，怔愣的看着自己的伤口。

从谢清裴脖颈间喷出的血溅到姜令铄的脸庞，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终于给你们报仇了，父亲，祖母，奶妈，还有姜府上上下下无辜的人。

姜令铄好像看见了父亲大手摸摸了她的头顶。

祖母笑着将她搂在怀里。

奶妈握着她的手腕说她要多吃一点别变瘦了。

还有那些姜府的一份子，他们不像是下人，更像是她的亲人，他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

姜令铄握住簪子的那一刻这些人也同时握住了簪子，刺向了谢清裴。

血债血偿。

谢清裴你还记得吗？

你曾经对着我发过誓，如果负我，此生不得好死。

此刻天空闪过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砸在姜令铄的身上，想要洗去这片土地上的罪孽。

亦如那场暴雨。

谢清裴看着眼前握着簪子的姜令铄突然淡淡的笑了。

“新帝可以重新登基了，希望以后沈临戈也能这般与你好好相爱。”

谢清裴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很轻，他像一个气球一样，飘落在时间的小船上。

他好像看见了第一次遇见的姜令铄，她向差点被野狗分食的他伸出手，就像是他的救世主。

他好像看见了第一次露出羞红笑容的姜令铄，那时他曾发誓一辈子好好爱他。

他好像看见了过去的姜令铄一步步向他走来，却又与此刻沾着他血的姜令铄重叠。

自己好像要离开了，谢清裴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个事实。

那边的国师正在往姜令铄的方向一点点的爬，拖出了长长的一条血迹。

谢清裴想，他眼前看到的走马灯或许是和自己一样的吧。

毕竟那也是另一个他不是吗？

谢清裴和国师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同时受到了致命伤，逃离时间规则的人将永生不得入轮回，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谢清裴几乎和国师同时说，又几乎同时用那种病态的迷恋眼神贪婪的看着姜令铄的最后一眼。

报仇成功的姜令铄也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快感，她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重担稍微压的没那么重了。

她看着眼前谢清裴，回忆起了从前的很多事情。

回想到他们初遇的时候。

如果再来一次，姜令铄还会救谢清裴吗？

姜令铄这样问自己。

临死的谢清裴肯定等不到姜令铄的回答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个雪夜，身旁是野狗在对着自己嚎叫。

一架精致的马车从自己面前停下，三年前的姜令铄掀开车帘，向他伸出手。

“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笑脸盈盈，好似天空的弯月。

谢清裴眼角滑过滚烫的热泪，伸出了手。

然后永远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