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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窗外传来一声实在没憋住的喷笑,紧接着是匆忙远去的脚步声,肯定是张寻那厮。
谢云景那张俊脸已经不能用锅底来形容了,那是由红转紫再转青。扣着她手腕的指节,在极致羞恼的冲击下,力道竟诡异地松动了半分。
沈桃桃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那双在工地上搬砖砸石子的手,此刻化身为最精准的矫正工具。三指并拢如锥,顶住腰部青紫处,猛地往反方向一推。
“喀啦!”一声清晰到令人牙酸的骨节复位声。
“呃啊——!”谢云景的身体猛地向后仰去,喉间逸出痛极又骤然松弛后的一声长叹,额上的汗珠大颗滚落。
紧接着,紧绷得如同满月弓弦的精壮腰肢骤然塌软,整个人几乎虚脱般趴倒在床榻上,额头抵着枕头,汗湿的鬓发散乱地贴在颊边,狼狈到了极点,也卸下了所有的锋芒和防备。
沈桃桃也松了口气,拍了拍手,语气如同给宠物狗修完毛那般轻松:“有点小错位,我顺手给你整了。”
她得意的目光反复流连在“作品”上,正好瞥见谢云景腰侧,一道颜色浅淡却异常狰狞的旧伤疤,如蜈蚣般横亘在他结实的肌肤上。
鬼使神差地,她又抠了一小块药膏,手指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柔,顺着那道旧疤的凹凸缓缓抹开。
细滑的指腹划过嶙峣坚韧的皮肤纹理,像是在擦拭一把饱经风霜的绝世兵刃。
“”谢云景的身体在她指尖触碰旧疤的刹那,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后颈的细汗仿佛更密了。
“三年前狄戎骑兵那次,”他闷闷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不设防,还有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怅惘,“七进七出,留了点‘勋章’。”
暗红的药膏在那道象征生死的旧疤上渐渐化开晕染,他活得好像也很难。
沈桃桃抽回手,习惯性地把手上沾着的药渍在衣襟上抹了抹,“手法还行吧?在诊所呃,我是说,以前跟外公去干活儿,他啥骨头都摸过。说这人的骨头哪块卡住了,”她歪头想了想那老头满不在乎的嘴脸,学着他的口气,“拆拆装装,或者干脆狠劲‘敲打敲打’,总能顺溜回去!”
谢云景原本松弛下来的脊背线条,在听完“诊所外公”的论调后,几不可察地再次僵硬了。
他没回头,只是撑起了身体,默默却异常迅速地扯过被自己压皱的外袍。他系腰带的手指快而稳,重新恢复了掌控一切的节奏感。
玄色布料覆盖住那流畅精悍的腰身,也掩去了方才所有的狼狈与温情。
就在沈桃桃以为他彻底“修复”完毕,准备揣着药瓶子走人时,谢云景却猛地转过身。
“不是说拿东西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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