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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定论是吸毒过量,谁也没深究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种鱼龙混杂的贫民窟。
周肆林全程没问过一句,只是在某天早餐时,看着财经新闻里姜氏集团破产清算的消息,默默给雾云剥了个虾。
雾云这半年来清瘦了不少,总喜欢坐在画室里待一整天,画布上却常常是空白的。
我提过三次婚事,第一次她借口画室忙,第二次说想先去游学,第三次,她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轻声说:
“妈,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我便不再提了。
周肆林也再没提过。
他把市中心那套准备当婚房的大平层卖了,换了套离雾云画室不远的小公寓,每天下班就去画室待着,有时是陪她看画展,有时只是坐在角落处理文件。
有次家庭聚会上,远房亲戚打趣说:
“肆林,你跟雾云这婚事拖了快一年,该有动静了吧?”
周肆林正给雾云端水果,闻言笑了笑,语气自然得像说今天天气不错:
“您说笑了,我跟雾云就是兄妹。她开心最重要,别的都不急。”
雾云握着玻璃杯的手指紧了紧,没抬头。
我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心里叹了口气。
这孩子心里的坎,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去。
上个月雾云生日,周肆林送了幅画,是他自己画的
,
还是当年那棵老槐树,树下站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手里抱着个破布娃娃。
画框是他亲手做的,边角打磨得光滑圆润。
“小时候总欺负你,”
他挠了挠头,难得有些局促。
“这个
就当赔罪了。”
雾云摸着画框,眼眶红了:
“哥,早不怪你了。”
那声
“哥”,喊得又轻又稳。
周肆林眼里的光暗了暗,随即又笑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
“快许愿吧,蜡烛要灭了。”
我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手里的披肩滑落在地。
张叔捡起来给我披上,低声说:
“少爷这样,也挺好。”
是啊,挺好的。
至少他学会了怎么去守护,而不是用自以为是的方式去弥补。
至于姜家,偶尔会有不明真相的人提起,说他们一家是遭了报应。
周肆林听见时从不接话,雾云则会默默握紧我的手。
只有我知道,哪有什么报应。
不过是有人用最隐秘的方式,护着自己想护的人罢了。
深秋的午后,雾云在院子里晒画,周肆林帮她扶着画架。
阳光透过梧桐叶洒下来,在两人身上落满金斑。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或许这样也算是圆满。
有些伤口会结疤,有些遗憾会沉淀,但只要人还在,日子总能慢慢走下去。
就像那幅画里的老槐树,哪怕经历过风雨,来年春天,总会再抽出新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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