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右眼皮从凌晨四点开始跳，工位上的全息屏还闪烁着昨天没处理完的证券数据。他摘下黑框眼镜揉搓眉心，指腹蹭到的不是汗，是玻璃幕墙外渗进来的酸雨雾珠——金融区第三十七层，空气税已经预扣到这个月的工资里。“E级员工禁止使用护目镜。”行政部的AI突然弹出提示，在他视网膜上叠加出红色警告框。林默把眼镜戴回去的时候，注意到镜片边缘有道裂痕，像极了上周妹妹林小雨摔碎的那只存钱罐。电梯里挤满穿着液态金属防护服的中层主管，他们用植入芯片的指尖敲打虚拟键盘，空气中漂浮着十七种货币的实时汇率。林默缩在角落，后颈突然刺痛——某位主管的玻璃鸟无人机正停在他肩头，复眼镜头泛着幽蓝的光。“听说亚太分部要裁员百分之十七。”无人机突然开口，电子音里混着债券违约的沙沙声。林默数着电梯层数没接话，但裂开的眼镜片忽然折射出一道画面：小雨被捆在手术台上，头顶悬着显示“￥1,000,000,000”的血红倒计时。叮。三十七层到了。“您已迟到2分17秒。”前台机器人递来一杯黑色液体，“今日惩罚咖啡。”林默接过杯子时，瞥见自己指纹在杯壁留下的信用评级：D。比上周又降了。饮水机旁的谈话声突然扎进耳朵。“楚总亲自过问的量子债券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