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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梁徽很干脆地放过他,将人卷进被中拥入怀里。
祝知宜的腿在梁徽细致的护理、每夜坚持的揉按下渐渐有了起色,至少不用梁徽抱来抱去或是坐轮椅了,医正也嘱咐可以下地适当复建。
趁着不下雪的睛日,祝知宜如樱如杏
“恨入空帷万草枯,薄幸年少悔思量。”
“天长路远飞断魂,魔梦一入沅水尽。”
祝知宜越看越心惊。
“秋仲孤酩,一了百了”连中秋也没有人陪梁徽么?花好月圆万家灯火,他伶仃一人孤不孤单。
“病卧闭自思,天明生白发。”是病了么?彻夜不得安眠。
祝知宜心口生疼,香堂
厢房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香堂,却不立佛像、不事祭拜。
四柱九梁、楠木悬宇上,巨幅版画、水墨、工笔、钿金壁画,巨像玉雕、木塑、石像,皆是同一个人。
执笔习字的祝知宜、月下舞剑的祝知宜、低首饮茶的祝知宜,逛庙会的、放花灯的、昂首策马的……
一帧帧一幅幅栩栩如生生动通真,彷如昨日重现,和梁徽的点点滴滴也如画卷层层级级铺展开来。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巨幅庞物给人巨大的冲击感和震撼感。
角角落落每一帧、每一件都饱含梁徽浓烈、压抑、汹涌的、缄默的情感,结成一张网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将祝知宜包围,他想逃脱而不能。
祝知宜身置庙宇,仿佛真的在梁徽的手中重生,幻化成那些个仙子腾云的、持柳莲座的、九天观音像的神明,静观自己最虔诚的信徒为他打造的辉煌堂殿。
他没有那么好,也没有那么美,是梁徽在记忆中把他美化了。
梁徽那种冲动直接的表达处处透着一种纠结的矛盾感,哀美、悲痛、压抑,却又透着强烈不可摧毁的生机和希冀。
笔脚苍劲、干脆利落、甚至勾划狠厉,却让玉器、雕像面朝着阳,被金色日光烘着暖意,仿佛很随意,但每个细节极体贴周到,仿佛是他呕心沥血、用无限精力和血汗雕琢供养着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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