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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捻着银钩,从后肩创口慢慢扯出来,带出一缕缕深浓血沫。
虞幼文别开眼睛,不敢再看。
那太医包扎好伤口,解释道:“诏狱的铁钉不知钉过多少人,是带着毒气的,”
“要拿纱条过几遍,不然伤口发脓,就没得救了。”
虞幼文出了门,唤来长随吩咐几句,不久,长随取了只扁长木匣来。
他交予太医,太医拨开铜搭扣,是一支根须完整的老参。
因林扶荣伤势过重,身体虚弱,太医不许挪动,就让留在锦衣卫。
两天后,皇帝銮驾回宫,虞幼文叫人给林烬送消息,然后去了一趟内阁。
等傍晚时回来,已是人去屋空。
他离开锦衣卫,回了家,甚至都没派人去打听。
夜里,屋里点着两支白烛,虞幼文坐在床沿,手里拿着书,许久都不曾翻页。
房门开合,他抬头去看,是林烬,虞幼文期待地望着他,结果他轻轻摇了头。
虞幼文捏紧书脊,抖着嘴唇低语:“他还是个孩子。”
林烬把他抱在怀里,一言不发。
虞幼文埋首在他xiong膛上:“辛捷该怎么办,当初、当初就不该带他回去。”
“别这么想,”林烬松开他,温柔地捧起他的脸,“这不关你的事。”
虞幼文的眸底shi润,空茫茫睁着眼睛:“将军,若哪天我也……”
“嘘!”林烬打断这话,他的身体几乎立刻绷紧了,把人紧紧扣在怀里。
虞幼文环着他的腰,把林烬抱得很紧,没说他有次也差点死掉。
夜里两人都没睡着,什么也没做,面对面抱着。
这时节昼长夜短,整夜不睡,也觉得时间短似一瞬。
清晨起了风,初夏的风不急不躁,把院中海棠吹落满地。
虞幼文一身绯红官服,慢吞吞往外走,他身边是林烬。
两人像昨夜那样并着肩,过院门,上了往宫中去的轿子。
近日朝事平顺,虞景纯被太傅训了几次,在朝会上不怎么再开口。
他除了当众驳斥林烬,然后听御史文绉绉的骂,其余时间都坐在龙椅上看崔文鸢。
虞景纯并不愿意费心思对付人,一来是怕伤着崔文鸢,二来是没这能力,再一个也着实不想把朝堂搅得天翻地覆。
本着得过且过的心态,闲散度日。
他不是小戏子,是个读书人
下朝后,他回勤政殿,抱着嵌玉六瓣莲套盒躺到软榻上,才咽下阿芙蓉,就听张弛来禀,崔文鸢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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