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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儿子话里的不甘愿和妒忌,曾氏又何尝不是一样不想看到大房又起复?“你阿爹说了,让你过去跟你大伯父好好说说话,让你大伯父给你寻摸个差事做,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屋里不见人吧。”
“差事?什么差事?让我进宫去当太监么?”
真是字字诛曾氏的心,曾氏忍不住落起泪来,“我的儿啊,你就算不替为娘和你爹想想,你也要替你儿子成哥儿想想啊,万一将来他学业有成,归来看到你如此颓废模样,该是何等失望啊?”
李宴的眼睛睁了睁,然后又泄气的闭上了,“别提那个小蓄牲,我变成太监,多半有他的缘故,往后都不准在我面前提。”
“怎么不能提,那可是你亲儿子。”曾氏走到床前,看着儿子披头散发,又因多日不见外头的太阳,养了一张白脸,心里又急又怵。
李宴猛地翻身坐起来,瞪大着双眼看着曾氏,“我他娘的是个太监,我不是他爹,他也不可能认个太监当爹。”
曾氏无语了,彻底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更被李宴脸上阴柔凶狠的模样吓得忘了呼吸,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既痛心又难过的扑过去抱住他,“我的儿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就算为娘的求求你,咱别在屋里一直呆着了好不好?那怕你出去晒晒太阳也好啊!”
李宴一把将曾氏推开,指着大门吼,“滚,滚出去。”
曾氏哭着找到李三老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要死了,好好的儿子变成了不男不女的太监,还叫我滚,我辛苦十月生下的儿子,细心养育的儿子,从小没打过一次没骂过一句,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没想到他居然喊我滚,他居然喊我滚……。”
看着曾氏伤心欲绝的样子,李三老爷心里也不好过。
“都怪苏怜那个贱人,她敢这么伤害我的儿子,她怎么不去死?她怎么不去死?都是她躲得远了,真要是让我知道她在哪里,我现在就是爬都要爬过去把她碎尸万段。”
听着曾氏咬牙切齿的话,李三老爷心里直打突。他也不想放过苏怜,可大房刚恢复了世袭罔替的体制,只要还在黄国公府这个屋檐下,怎会容得了自己这一房乱来?
“罢了,罢了。你也消消气,他不去就不去吧,你别把自己给气坏了,咱们还有成哥儿呢。”
现在就是提到成哥儿,儿子也是一副狠心绝情的样子,曾氏已经彻底不知道了要怎么办了。
夜里的接风宴,大房一大家子其乐融融,每个人脸上的笑怎么也遮不住。
三房的人全程在强颜欢笑,饭没吃几口就走了。
回到屋里,曾氏想到洗尘宴上大房一家的笑颜,怎么想怎么刺目,她又气又妒忌,然后就病倒了。
在曾氏请大夫诊脉的时候李三老爷特意让使役去将李宴喊来,想着他阿娘都病了,他看着多少会有些动容。结果他想错了,李宴压根连床都没下,更别说来看曾氏了。
只说了一句,“我又不是大夫,去了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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