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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院子里赏月的宣苑坐在石凳上,拿着一只普通的白瓷杯吃着井水,像是能吃出茶香味儿来似的。
他微微斜眸看向苏瑜,那张脸虽然平凡至极,可她的眼睛清澈透亮,还隐隐闪着光。
“这井水的滋味还不错,你要不要来尝尝?”
他的邀请苏瑜没有拒绝,坐在他左下方,拿起另一个干净的杯子吃了一口。
没有茶香叶儿,胜在井水够甘冽,入口还有清甜的感觉,是好水。
“你方才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宣苑没话找话,随意问着。
“在想怎么能成功从你身边逃走,可想来想去实在找不到方法,故而有些泄气。”
宣苑讶然的看着她,真没想到她回答得这样直白,“宣祈放在心尖上宠的人,果然有胆色。”
“他是你小皇叔。”苏瑜不喜欢听宣苑直接喊宣祈名字,因为每听一次都能感受到从那名字里溢出来的恶念。
眼波敛了敛,宣苑唇边的笑多了几分讥诮,“就仗着辈份比本座高了一截,便可在朝中肆意妄枉,不将本座放在眼里,本座没喊他恶贼而是喊他名字,已经算是对他客气。”
这段时日她跟着宣苑东躲西藏,越走人烟越少,她知道靠近边坠不远了。
他并未怎么为难她,也没对她怎么客气。一路上她都在想着伺机逃跑,没正经和他说过话。宣苑似乎也不稀得理她,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月,来到了这座看似荒废了不久的村庄。
自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古人诚不欺我。
“你们叔侄俩闹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你觉得都是陛下一个人的错吗?”
她嘴里的陛下自然是指宣祈而非他,宣苑闻声,似乎从苏瑜嘴里说出‘陛下’这两个字来有着不一样的感受,“乱臣贼子,謀逆主上,难道是本座的错?”
苏瑜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望着月色悠悠远远,“你知道做生意最紧要的一条是什么吗?”
怎么又扯到做生意上去了?宣苑略带疑惑的看向苏瑜。
“一个字,稳。”此时对于自己平静的心态,苏瑜感到惊诧,“其实不只是做生意,寻常百姓生活之道,庙堂之上治国之策,也不外乎是这个字。陛下曾去收复连云七城时,我曾与陛下闲聊时说起过,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与他结伴江湖,游山玩水,丢尽束缚。”
宣苑冷笑出声,“怎么可能?”
说到这里,苏瑜的眼色也凉了凉,“这很难吗?陛下是言出必行之人,我对宫里的什么皇宫之位也没兴致,是你,一步一步将我们逼到如今这个地步。你派人暗中对送去连云的粮草药材做手脚,还在陛下即将成功收复连云七城时下密旨欲招他回京,收复连云七城对大唐而言有多重,曾为大唐皇帝的你会不清楚吗?可你却以为他会功高盖主,不惜对耿大将军下密旨要取他性命。回程途中你与肖禀坤合谋雪崩之祸,死了多少将士?他们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你的算计之下,你的这些所作所为,难道不足以让百姓对你寒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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