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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后座的安全带扣上还挂着小满的防走失牌。

上周她撒娇要我写的：“如果迷路请打妈妈电话。”

苏梨突然倒吸一口气：“布偶、布偶脏了…”

傅砚深立刻抽湿巾帮她擦拭玩偶耳朵，那么专注，仿佛在修复什么珍贵文物。

我想起他上个月不小心摔碎小满做的陶杯时说的：“反正幼儿园手工课还会再做。”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傅砚深正给医院打电话。

“对，准备病房。不，不是车祸，是苏小姐旧疾复发。”

我悄悄推开车门，热浪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你干什么！”傅砚深一把拽住我衣领，“现在下车找死？”

“小满在找我！”

“救护人员没到之前移动伤者更危险，”他皱眉，“这点常识都没有？”

苏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玩偶掉在脚垫上。

傅砚深立刻松开我去拍她的背，那件定制的西装外套蹭上了她的口红印。

我连忙滚下车，膝盖在柏油路上擦出血痕。

后视镜里，傅砚深正在帮苏梨调整座椅角度，连头都没抬。

五十米，一百米，高跟鞋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

小满安静地躺在碎石堆里，粉色连衣裙被血浸成深红色。

我抱起她时，一块尖锐的石头从她后背掉下来，沾着碎肉。

“妈妈来了…妈妈在这里…”

我满嘴都是胆汁的苦味，眼前发黑。

她的小手还维持着抓握的姿势，像是要抓住什么，我掰开她掌心。

里面是半截兔子玩偶的耳朵，原来傅砚深根本没接住。

我撕心裂肺的哭喊：“求求你…求求你醒过来，小满…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

十个指甲几乎全都劈了，我却感觉不到疼。

手机在震动，傅砚深发来定位：【和睦家医院3号楼】

紧接着是苏梨的朋友圈更新，九宫格照片里有一张傅砚深抱着玩偶的特写。

配文：“失而复得的小幸运。”

我手抖着扯下女儿染血的珍珠发卡，这是今早小满非要我给她戴的。

现在它扎进掌心，和碎肉黏在一起，疼的我几近晕厥。

2

私立医院的消毒水味比公立医院更刺鼻。

我抱着小满染血的连衣裙坐在icu门口，傅砚深却在病房陪苏梨做全身检查。

“傅太太…”护士欲言又止，“您要不要换件衣服？”

白裙上的血已经干涸成褐色，我摇摇头，指腹摩挲着裙摆上小满昨天蹭上的冰淇淋渍。

“情况不太好。”医生摘下口罩，“脑干损伤，自主呼吸微弱。”

傅砚深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查清楚过敏原了吗？她皮肤起红疹了。”

他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垮地挂着。

苏梨像只受惊的兔子缩在他身后，手指还揪着那只兔子布偶的耳朵。

“砚深，”我站起来，双腿麻得没有知觉，“医生说要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