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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鼻尖是刺鼻的消毒水味，手背上插着冰冷的针管。

一个医生站在床边，眼神里带着怜悯。

“你醒了。你被一辆肇事逃逸的货车撞了，伤得很重。”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颤抖着伸向自己的小腹。

医生的声音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孩子，没保住。”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了。

孩子没了。

刘德善，你赢了。

你毁了我的一切，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残忍地夺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躺在病床上，不吃不喝，不说不动。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夜深人静，我撑起虚弱的身体，一步步挪到窗边。

从这里跳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就在我的手搭上窗框时，指尖触碰到了脖子上的项链。

那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我猛地攥住它，脑海里回响起母亲临终前，抓着我的手，气若游丝地说过的话。

“言儿……活下去……一定要，干干净净地……活下去……”

活下去……

眼泪，终于决堤。

我蹲在地上，压抑着，发出无声的悲鸣。

我不能死。

我死了，谁来还母亲一个公道？

我死了，刘德善和那群恶魔，只会活得更逍遥！

我死死地捏着脖子上的项链，发泄着所有的不甘和怨恨。

混乱中，一个细微的“咔嗒”声响起。

我愣住了，摊开手掌。

项链的下方，那个我戴了十几年、以为只是装饰的心形吊坠，竟然裂开了一条缝。

里面，竟然不是空的。

8

我用指甲，一点点抠开了吊坠的缝隙。

心形吊坠内里没有照片，只有一枚微型芯片。

原来母亲留给我活下去的“武器”。

出院后，我在二手市场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个读卡器。

回到地下室，我将芯片插了进去。

屏幕亮起，跳出来一个加密文件。

我试了我的生日，不对。

试了母亲的生日，还是不对。

最后，我鬼使神差地，输入了刘德善的生日。

文件，解开了。

里面没有长篇的控诉，只有一条条记录。

时间，地点，人名，金额。

每一条记录背后，都是一个和我母亲一样，被“德善堂”光环吸引，最终被推进深渊的女孩。

她们被当成货物，明码标价，由徐静仪牵线，送到一个个“大善人”的床上，换取刘德善的“慈善”资本。

在文件夹的末尾，是一段音频。

是我母亲的声音，微弱，却带着戾气：

“徐静仪，我死了，会有更多人来找你。我们这些人的命，你一件件，都记牢了。”

我关掉电脑，房间里一片死寂。

干干净净地活下去……

母亲，对不起，我做不到了。

芯片的记录里，有一个名字反复出现：苏梅。

记录显示，她是三年前被送给了某个富商，后来富商意外身亡，她便消失了。

我在一个城中村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