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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准。
这么多年,我已经记忆模糊。
我叹了口气:“再找找吧……”
如果实在找不到,也只能算了。
倏地,我看见一块土地里突出半截的墓碑。
平城宋氏宋觉侒——
后面的一半,全都被土掩埋,我便又请了人修缮墓地。
看着翻新的墓地,我‘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
“爹,娘,昭昭来看你们了!”
买来的瓜果贡品和香烛,也被我一一摆在石碑面前。
我点燃香烛,又烧了些纸钱。
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忍不住落泪:“女儿不孝,这么多年才回来看你们,也没给你们烧过什么纸钱,希望你们莫怪。”
幼时在裴府时,每年的忌日我还可以在院子里为爹娘烧些纸钱,供些瓜果。
可后来入了宫,这些全都是禁忌,被抓到便是杀头的大罪。
我就再也没做过了。
到现在,我都记得父亲临终前牵着我的手:“昭昭,往后爹不在了,你去马邑找你的夫君裴堰,裴家夫人老爷都是个心肠好的。”
“往后你就是做不成裴家的媳妇儿,他们也会好生照顾你的。”
是了。
我和裴堰是自小定的娃娃亲,没出生时就已经定下了。
那时候,我父亲是个商贾,裴老爷是途径上任的官老爷,两人一见如故就定下了孩子的未来。
若是同为女儿便结成姊妹,为男儿身便是兄弟,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
到我六岁时,父亲染病后一病不起,家底耗尽撑了两年便撒手人寰。
临终前,叮嘱我这一句。
果然,他去世后,家中财产尽数被那些叔伯兄弟抢夺干净,我却像个皮球被人踢来踢去没人要。
百日祭还未过,我就被叔伯们送去了马邑的夫家。
我刚到裴家的时候,身上还穿着守孝的丧服,头上簪着白花,畏畏缩缩的躲在门口不敢进。
裴老爷见我,笑呵呵地问——
“你是谁家的姑娘,怎么站在我家门口?”
那时候,裴老爷是马邑的知州。
整个马邑都是他说了算,每天来找他诉讼告状的人不少,他以为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躲在门口不敢看他,还是的车夫介绍了我的身份。
“回禀裴老爷,这是平成宋家老爷宋觉侒的独女宋昭昭,如今宋老爷不在了,小姐年龄还小就……”
后面的话,连车夫都说不出口。
裴老爷收起脸上的笑意,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我。
我以为他也不会要我。
可他却拉住我的手往府里面走,他说:“不必拘谨,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裴夫人也是拉着我的手说我受苦了。
我爹说的对,裴家的夫人老爷都是心肠好的。
但唯有和我定下婚约的裴堰。
他比我大四岁,已经是个小大人模样,一听说我的身份就气的摔了筷子。
“谁要娶这个傻子!给我当丫鬟我都不要!”
幼时我确实不够机敏聪慧,呆头呆脑的,做什么反应都慢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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