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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棠埋下新日记的。她记录了旗袍的来历,绷带的故事,还有那个被取消的施工计划,最后画了群围着树的人影,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海棠花般的笑容。写罢突然发现,纸面的纹路与楚玉微日记的竟完全相通,像是通棵树长出的两张叶子。
春风再次吹绿枝头时,那本新日记已经写记了。阿棠把它与楚玉微的日记并排放在展柜里,玻璃上贴着张新照片:百姓们在海棠树下挂起红灯笼,灯笼的穗子垂在三块墓碑前,像给沉睡的人系上了红绸带。
有个戴眼镜的小姑娘在展柜前站了很久,临走时留下封信:“楚老师,我考上了历史系,想研究像您奶奶这样的女性。”
信封里夹着片自已种的海棠花瓣,比楚玉微那片更鲜嫩,带着蓬勃的生机。
阿棠把花瓣夹进新的日记本。她知道,只要还有人在春天种下海棠,还有人在深夜写下思念,楚玉微和顾晏廷就永远活着
——
活在红土里,活在年轮里,活在每个把根扎进这片土地的人心里。
当又一片新叶舒展时,阿棠没有再埋日记。她带着孩子们在树下种了圈新的海棠苗,每棵苗前都立着块小木牌,写着老兵的名字,学者的名字,百姓的名字,还有那个戴眼镜的小姑娘的名字。
风吹过,新苗的叶子沙沙作响,与老树的枝干应和着,像首跨越时空的合唱。远处的码头依旧繁忙,货船鸣笛时,狼头令牌的幻影会短暂浮现,与记树海棠花交相辉映,在湘南的天空下,写下未完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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