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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虞直直对上他的视线,所有无法言语的事全在这眼神之中。
沉棋卸了力气躺回阿兄身上笑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这世间公道,从来都是天遮不住,地盖不住的!便是一时掩住了,也总有拨云见日那一日,便是困难重重,也总有那么一些人在寻那个公道。
只不知,这姑娘背后是何人,那位十安公子,在其中又是怎样的角色,他这位阿兄呢?可知他心疼的弟子在做什么大事?
想着想着,沉棋又笑了,便是在造反,又如何?如此皇上,可反!如此世道,可反!
时不虞看向外围又多出来的一圈,从沉棋先生的反应可知,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阿弟......”听着他一声声笑,齐心轻喊了一声。
沉棋睁开眼睛,没回阿兄的话,眼神落在时不虞身上,说着只有他们懂的话:“会好吗?”
时不虞笑了笑,回得斩钉截铁:“会。”
“那就好,那就好啊!”沉棋的身体不再僵硬,闭上眼睛去想自己能做什么。若没有来到这里,若不知此中真相,他这辈子也就如此了了,可是,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朱凌为何迟迟不判!
他知道了为何如此大案能发生在京城!
他知道了,为何那些人如此有恃无恐!
如此的有恃无恐啊!
可是,谁又决定了就一定如此?!
“接下来,该如何?”
“等。”时不虞垂下视线,对方敢问,她就敢答:“现在着急的不是我们,想要平息此事的,也不是我们。”
沉棋听懂了:“那就等着吧!”
“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我让大夫来给您上药。”
沉棋嘴角微扬:“大夫是你带来的?”
时不虞改了改句式:“我来的时候就让人去请大夫了。”
沉棋睁开眼睛看向她:“我现在很狼狈是不是?”
时不虞回得肯定:“是。”
“那正正好。”沉棋抬起手,将散乱的头发往下扒了扒,用尽全力顺了顺,又理一理,却让他看起来更狼狈,他轻声道:“这样,该更狼狈了,就让人看看,我是何模样。”
“那您想活着看到他付出代价吗?”时不虞语气轻淡:“为了您的女儿,为了您心里那座坍塌的大山,您不想看到他付出代价吗?”
想,怎会不想!沉棋一想到当时的心情就觉得天塌地陷!
可是:“太难了啊!”
“是很难,可已经有人走在这条路上了,他们跨过了刀山,趟过了火海。”时不虞从阿姑手里接过药膏来,蘸了一点抹在他额头:“总要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沉棋不动了。
小小的圈子里只有他们几人,听到这些话的也只有他们,可,振聋发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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