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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帆说她已经吃过了,于是又坐了回去。拿起书,同样的位置和姿势,沐浴在晨光里。
“在看什么?”
“《雪国》。”
雪国。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世界。
点点头,没再交谈,把时间归还给她。
稀薄透亮的光投在她的指尖和书页上,一路向上,照亮半边脸庞。北方的早晨,气温还没有上升,连光都清冷。像她一样。专注的神情,翻书的声音,钟表走时的细微响动,窗外偶尔传来的谈话声。
煎蛋的味道淡淡的,吐司也是,培根也是。
一切都是淡淡的,浸在这独一无二的宁静里。
只有牛奶浓郁醇厚,奶香在口腔鼻腔里放肆地侵占。这是唯一的不和谐,如同许千燥热的心。
停在这里吧,都停在这里。阳光,空气,时间,通通停下,不再发生,不再更改。她想占有这个瞬间。不断拉长,拉长,刻在生命里,贯穿整个余生。
还是忍不住贪求啊。
教学楼里,和路帆道过别,走进教室。路上的时间缩短,到的比平时稍稍早了一点。
王旭然挑挑眉,“来得早啊。”
放下书包,把东西一件一件掏出来摆好,“早。”
“诶,你车子是蓝的吧?上面字母是白的?”
“啊,是。”
“那我应该没看错啊,我来的时候就停着了,你怎么才到?”
不看他,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噢,不是下雨嘛,打车回去的。”
“哦对,下雨来着。”
傻小子就是好糊弄。
过一会儿,张淳也到了,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闷声摆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敲敲许千的桌子,“数学作业。”
递给她,低头继续写英语。刚写了两道题,张淳转过来,把作业放到她桌上,指着一道大题,“这个怎么算?”
许千看了一眼,抄的。
“我想想啊。你在这儿做条辅助线,然后再……嘶,好像不对。我看看……”
“诶?”
张淳打断了她,“你身上,味儿不对。”
“嗯?”
“不是你平时的味儿啊?”
“你属狗的吗?”
“滚蛋,你才属狗。真的,味儿不一样。”
“换洗衣液了。”
“哦。”
以为瞒过去了,许千松了口气,继续算题。
“不对啊,这味儿我好像闻过。”
“那就闻过呗,一个牌子的,不是挺正常?”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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