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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内。
陆迟把窝在自己怀里缩成一团的人放到床上,动作轻缓,为了让林阙轻躺的安稳,他替他取下了绾发的皮筋,习惯性套到自己的左手手腕处。
林阙轻沾床就缩,怀里紧紧抱着一条卡其色的男士围巾。
陆迟看那条陌生的围巾碍眼十分,但他只要一作出抽走的动作,林阙轻就会蹙起隽秀的眉心无声抱的更紧。
跟烧糊涂的病患完全说不通道理,林阙轻此刻与两年前的恬淡清冷不同,与休息室里的淡漠空洞也不同。
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不讲理与倔强,是他在生病或是崩溃到极致后,才会从内敛含蓄的性格中脱出的委屈与脆弱。
陆迟攥起拳,心里交织一股酸意与涩意,阴冷的眼神盯着围巾仿佛要烧了它。可最终,只是轻柔地用被子把林阙轻连带着他怀里的围巾一起裹起来。
被子是他盖过的,上面有他的气味,思及此,他的心里稍稍平衡。
“行了,别苦大仇深了,我来看看。”来的医生是陆迟的私人医生陈近成。
陈近成一靠近,昏迷的林阙轻就惊醒过来,裹着被子,淡漠的眼睛用迷蒙但警惕的眼神望着他。
此时的林阙轻烧的头重脚轻,对自己所处环境的变化一无所知,只是见到陌生人本能的警惕。
他不顾一切猛地扑向陆迟,眼圈瞬间红了,像只惊恐的小兽。
陆迟见他即使昏迷着也如此警惕不安,眉心蹙起,显得更加冷厉,但动作却截然相反。
他赶忙靠坐在林阙轻身后,长臂一展,将他搂在怀里,用极具安全感的语气温和的安抚:“别怕,哥哥在。”
边说边使眼色,让陈近成就着这个姿势诊断。
陈近成抽了抽嘴角,认命般开口:“先量个体温,应该是吹了风受惊发热,看他这个精神状态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醒来以后最好做一个心理评估。”
他指着林阙轻和陆迟眼下如出一辙的乌青:“你们家的人,是不是天性不爱睡觉啊?”他甚至怀疑,陆家的空气里是不是掺了冰美式,否则为什么连他待久了都睡得少了。
林阙轻缩在陆迟的胸膛和被子中间,烧成一锅粥的脑子,无法理解陈医生的话。
他怀里抱着陆迟的一只手,迷茫的大眼睛微垂,盯着前方,思考为什么梦里会出现陌生人。
只要有陆迟在,他便都以为是在梦里,于是动作也大胆了起来,长发垫在身后,他悄悄昂起头,头顶乖巧地蹭了蹭陆迟的下巴。
陆迟被他忽然的亲近震住一瞬,环抱着他的手更加用力。
过了一会儿,又怕勒到他,力度悄悄放松了一些。
哪知林阙轻抬起烧红的脸颊,清冷的气质不再,他眼神发直,懵懂又颐指气使地说:“抱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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