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心痕晨光熹微,透过窗棂洒入悬壶老人暂居的静室。
药香弥漫,老人靠在软枕上,脸色灰败,但眼神已恢复了几分清明,正愣愣地看着素问手中捧着的那枚粗糙银锁。
素问将锁轻轻放在老人枯瘦的掌心:“师父,这是我们在陈太妃佛堂暗室祭坛下找到的。
”悬壶的手指剧烈地颤抖起来,浑浊的老眼瞬间蓄满了泪水。
他用尽力气摩挲着锁身那个模糊的“安”字,指尖停留在背面那朵简陋的莲花图案上,嘴唇哆嗦着,发出破碎的气音:“安素儿我的素儿”素问心头巨震,屏住呼吸:“师父?”悬壶老人抬起泪眼,看着素问,那目光充满了无尽的悲悯、愧疚和深沉的痛惜。
“这锁是是我打的”他喘息着,每一个字都耗尽力气,“给你刚满月戴着保平安‘安’字是你娘给你取的小名素安”“我娘?”素问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是王妃身边最信任的侍女兰芷”悬壶闭上眼睛,两行浊泪滑落,“心地纯善如莲花最爱这花”他摩挲着锁背的莲花,“王妃待她如姐妹后来她成了圣女心腹”陈太妃那怨毒的“孽种”二字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素问攥紧了拳头:“所以陈太妃口中的‘孽种’就是我?”悬壶猛地睁开眼,眼中爆发出愤怒与悲痛的光:“不!你是兰芷和一个真心待她的南疆巫医的孩子!他们本已远走奈何前朝灭族祸及你娘临盆遭追杀重伤拼死将你托付于我”老人剧烈咳嗽起来,素问连忙喂他喝水。
缓过气,悬壶死死抓住素问的手,眼中是深沉的恐惧与警告:“王妃仁慈暗中庇护将你藏在我处对外只说是孤儿陈氏不知从何得知蛛丝马迹认定你是污点是孽种欲除之而后快!我带你远遁悬壶谷就是怕王府这吃人的地方找到你!没想到天命难违”真相如同惊雷,劈开了素问心中最后一点关于身世的迷雾。
原来她的母亲是忠仆兰芷,父亲是南疆巫医,先王妃庇护了她,陈太妃因嫉恨和猜疑视她为眼中钉!师父多年的严厉和警告,竟是为了在滔天阴谋中护住她这株幼苗!“师父”素问哽咽,泪水无声滑落。
恨意消散,涌上心头的是对师父深沉如山的感激,和对生身父母、对先王妃无尽的孺慕与哀思。
悬壶疲惫地闭上眼,反手紧紧握住素问的手,如同握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沉沉昏睡过去。
泪痕未干,嘴角却带着一丝释然的弧度。
素问为师父掖好被角,指尖无意识拂过自己腰间悬挂的“月魄”玉佩,又想到何萧然心口那朵银莲。
她心中蓦然一动:母亲兰芷爱莲,先王妃庇护自己,何萧然身负银莲印记这三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她尚未参透的、跨越生死的温柔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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