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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正好有护士查房,见到此状赶紧把医生找了过来。卞睿安看着围在房间里的人,白茫茫的,他们都没有眼睛,没有鼻子,也没有嘴巴。
护士在房间里忙活了很久,给他上了吸氧设备,又给他打了镇静的点滴。卞睿安的痛苦没有得到半点缓解,但他哭不动了,想不动了,好似落进了一个真空世界,五感逐渐变得迟钝,最终仿佛是迎来了麻木。他在麻木之中,缓缓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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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微从医院回家,随便冲了个澡,倒头就睡了,也没睡安稳,两小时醒一次,第二天一早干脆五点多就起了床,又担心去医院太早会打扰卞睿安休息,就在旁边的早餐店硬生生熬到了七点半。
她拎着包子走出店门,正好碰到卞梁,又被他带到咖啡厅去坐了一会儿。
“我有话要跟你说。”卞梁坐在时微对面,看上去心事重重,似乎也是一夜未眠。
时微端起白水喝了一口:“您说。”
“昨天你走后,睿安状态不太好,老爷子来了一趟。待到凌晨两点才离开。”卞梁皱着眉头说,“他想让睿安离开临海,远离和我哥相关的人和事,换个心情。”
“离开临海?等他伤好都该开学了吧?”
“不是短途旅行的意思。”卞梁说,“是想让他出国念书。”
“那这个人和事也包括我吗?”
卞梁没说话,算是默认。
时微沉默了一会儿:“睿安怎么说?”
“不同意。所以昨晚又大吵一架。老爷子大发雷霆,说我哥就是不听话的前车之鉴。”
“”
卞梁叹气:“一老一少,一个比一个难沟通。”
时微听了这话很不高兴:“叔叔,睿安没有半点错处,他是受害者。他也不是你们的零件或玩具,想放哪就放哪,他是人。”
“现在不是论对错的时候,”卞梁注视着时微,“睿安这次必须听爷爷的话。”
“不听会怎样?”
“我哥还有两千万的债务。”卞梁停了一下,“老爷子的意思,睿安听他话,这两千万,卞家处理。睿安不听话,卞家绝不插手再管,放他自生自灭。”
时微听到这话,立马被气笑了,笑着笑着,很快就变成了哭。她坐在位子上,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卞荣光当然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时微从不怀疑。卞家的弃子的遭遇,她也已经目睹过了,她是绝对不能让卞睿安赴卞弘毅后尘的。
可是可是
“你没把这话告诉他吗?”时微问。
“这话不用我告诉,”卞梁说,“睿安自己心知肚明。”
“那他还是不愿走?”
“不愿走。”卞梁看着时微说,“原因我猜到了,所以我今天早上才来找你。微微,我和你一样,都不想看到睿安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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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咖啡厅的洗手间内调整了很久的情绪,时微去花店买了一束百合,然后跟着卞梁去了病房。
卞睿安还和昨天一样虚弱疲惫,看上去几乎没有休息过。时微把花chajin瓶里,放在床头,问他:“香不香?”
卞睿安点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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