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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明未明的时候,贤贵妃被人从钟粹宫带到了慎刑司。
她彻夜未眠,脸色晦暗,眼圈发乌,一路行来,最初的惊慌失措已经消散在黎明的冷风里,嘴角又挂上了她惯常的笑容。
事已至此,再惊慌又有何用?
她是贵妃,要有贵妃的气度。
慎刑司的大堂上,祁让和晚余并排坐在上位,贤贵妃进门时恍惚了一下,感觉他们不像是在审案,更像是帝后二人在接受百官的朝贺。
贤贵妃心中五味杂陈,看了看侍立一旁的徐清盏,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端妃和张有道,缓步上前,福身给祁让行礼:“臣妾见过皇上,不知皇上这么早传臣妾到慎刑司所为何事?”
她如此淡定,脸上甚至带着浅浅的笑意,和从前每次见到祁让的时候一样,温婉又贤惠,那个“贤”字当真和她再般配不过。
祁让以前就不喜欢看她笑,此时此刻,越发觉得她笑得太假。
祁让不想和她废话,开口直奔主题:“张有道说,是你让他杀端妃灭口的,你有何话说?”
贤贵妃先是一愣,随即矢口否认:“臣妾没有,臣妾从前确实对张有道有恩,但臣妾从没指使过他杀端妃灭口,臣妾甚至都不知道端妃进了慎刑司,端妃不是在长春宫吗,她犯了什么事,怎么会被送来了慎刑司?”
她把所有事推得一干二净,表情也拿捏得恰到好处。
祁让冷笑一声:“你就这么有把握自己能做得滴水不漏吗?”
贤贵妃道:“臣妾什么也没做过,皇上叫臣妾如何承认,或许张有道确实有杀端妃灭口的嫌疑,但也不排除他为了保全他真正的主子,胡乱攀扯臣妾的可能呀!”
说着转身看向张有道:“你这奴才为何诬陷本宫,本宫何时说过让你杀端妃了?”
张有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趴在地上有气无力道:“昨晚,三更将近,娘娘派人传话给奴才,让奴才借着刑讯灭了端妃的口,不要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胡说八道!”贤贵妃厉声打断了他,“本宫二更就睡下了,怎么会在三更将近传话给你,传话的人长什么样,你确定是本宫跟前的人吗?”
张有道说:“那人以黑巾蒙面,奴才没看到他的长相,但他明确说了是贤贵妃的吩咐。”
贤贵妃顿时笑起来:“皇上,您都听见了吧,一个黑巾蒙面的人,他连人家的长相都没看清楚,这分明就是有人要栽赃臣妾呀!”
祁让冷冷看着她,多一句话都不想和她讲,只向徐清盏递了个眼神。
徐清盏抬手击掌,拾翠被两个小太监押着走了进来。
贤贵妃看到拾翠,脸色有瞬间的变化,但随即就恢复淡定。
拾翠被押上来,跪在地上给祁让和晚余磕头,又给贤贵妃磕头:“娘娘,奴婢对不起您,奴婢实在受不住刑,奴婢已经招了,娘娘把奴婢送给皇贵妃,就是为了让奴婢帮忙打探消息,端妃娘娘进慎刑司的消息,就是奴婢传递给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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