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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你不敢不生,只要他活一日,你便受制于朕一日,朕何须再横生枝节。
话虽如此,可谁会嫌自己手里筹码多
王贵人看着殷稷,神情复杂,以往总觉得这男人阴晴不定,人前人后两副面孔,讨人厌得很,现在才知道他其实是有君子之风的。
臣妾谢皇上恩典。
殷稷没再言语,他和王惜奴始终无话可说,不对,应该是他和后宫所有的人都无话可说,但他仍旧留下来一起用了晚饭,临走前还又赏了东西。
如此一来,宫里人就都知道了,这个自打进宫起被贬斥得最厉害的后妃,彻底翻身了。
等月上中天,殷稷才离开含章殿,却只走到太液池就被良妃拦住了:臣妾恭贺皇上添丁之喜。
殷稷很累,不想和人周旋。
有话明天再说吧,朕乏了。
良妃一向不是纠缠的人,可今天却拦在路上不肯走:臣妾只问皇上一句话。
见她不肯识趣,殷稷心里有些烦躁,可到底顾念着她病弱,这些日子又打理后宫不易,还是按捺下了火气:你说吧。
良妃仰头直视过来:臣妾想问,皇上将谢姐姐逐出乾元宫,可是因为这添丁之喜
殷稷眯起眼睛,窦安康话里虽然说的是孩子,可真正提的却是王家,这话是在指责他卖妻求荣。
他心口一刺,却是冷笑出声: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朕的事难道还要和你交代不成
良妃也冷笑了一声:自然不必,臣妾算什么呢
她到底是动了气,被冬日的风一吹,低头咳了起来,奶嬷嬷连忙上前扶了她一把,低声劝慰了两句。
殷稷拿她当妹妹,见她如此也有些不忍,他叹了口气:回去吧,我和谢蕴之间的事你不必再过问,若是有时间就多看顾一下王贵人。
你!
良妃瞪他一眼,不必过问谢蕴被关在幽微殿,她如何能不闻不问
可下多说无益,她忍了又忍才冷笑出声:那是自然,这毕竟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臣妾自会上心,臣妾告退。
话音落下她转身就走,远远地有低骂飘过来,玉春跟在殷稷身后听得清清楚楚,唬得脸色白了白。
然而殷稷却仿佛没听见,站在原地毫无反应。
玉春耐着性子等了许久,见他始终没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声:皇上
殷稷仿佛这才回神,他摆了摆手:你回去吧,朕自己走走。
玉春不敢多言,连忙退下,偌大一处太液池,只剩了殷稷和他脚下的影子。
他瞥了眼湖面,一些不大好的记忆涌上来,他不想呆在这里了。
他迈开脚步却发现无处可去,只好漫无目的地在宫里游荡,冷不丁瞧见一座宫门前亮着一盏灯,那灯很寻常,后宫众人的门前点的都是这种,可这盏却莫名的吸引人。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走了过去,倒了近前才发现那宫门之上的匾额写着三个字,幽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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