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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周围人乌压压跪倒一片。
她猛然回神,刚要跪,又被面前人抓着胳膊抓起:“你不用跪,我特意为你求的,站着领旨,但是——”
他笑眼一顿,敛了几分和气,扫到裴俞,皮笑肉不笑。
“你得跪,然后——”
他嘴角笑意陡然扩散,满是恶劣。
“——带着你的聘礼,给我站一边去,她把她身边人的位置,许了我。”
‘许’之一字,给足了沈清梨颜面。
她没忍住低下头,裴禹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阿梨,他说的可是真话?”
“怎么?听不懂人话?”
周策安吊儿郎当惯了,生气都没个正行,偏他眼睛一冷,又带着十足的压迫。
裴禹挣扎着,还想上前拉沈清梨的手。
周策安用圣旨一拦,反手敲了敲他肩膀:“再不跪,小心你的脑袋。”
说这话时,他眼底一丝笑意都没了。
裴禹手都要掐烂,最后却还是不得不贵。
你看,京城的权势多有用。
只要你身份高,谁见你都得跪。
你也再不用求任何人。
于是,活了两辈子的沈清梨,头一次站着接了圣旨。
周策安揽下了宣旨的活,一字一句,念的极慢。
生怕谁听不清。
裴禹的指尖眼看着握出血珠,他死死盯着沈清梨接旨的手,目眦欲裂。
“阿梨……”
“啧,裴大人,叫错了。”
沈清梨把圣旨展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从今往后,阿梨便是准太子妃了。”
·
周策安说,这是他清早去求的,求了好久好久,最后才打动了他父皇。
沈清梨闻言,扫了眼他衣摆上的灰。
“打动是假,欺君才是真吧。”
和周策安说的时候,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坐上他太子妃的位置。
沈家在京中算不得什么大门大户,嫁太子,实在高攀。
所以——
“太子殿下,这是用了什么法子?”
周策安脸一红,别扭的错开脸:“哪有什么法子?你这样好,谁见了都会喜欢吧。”
他扣着脑袋,声音小,诚意却真。
他有心瞒着沈清梨,沈清梨也没多问。
只是后来,看着皇上赐下的无数金银细软,沈清梨不得不问。
一连逼了周策安七日,他才不情不愿的开口。
“能是什么啊,就……就告诉他,我喜欢男人……如果要我传宗接代,那我只要你……”
莫名的,沈清梨听到这答案,一点都不惊讶。
“你也真不怕皇上听了,撤了你的太子之位。”
“撤就撤呗。”
他吊儿郎当坐在沈清梨闺范的窗台上,双手枕在脑后,全然不在意。
“没了太子的职位,我还乐得清闲,谁乐意管一兜子破事。”
细水流长的日子相处下来。
沈清梨发现周策安是真不爱管事。
听太子府的人说,自太子被找回,皇上给他安排了一堆事,可整日,都见不着他的人。
每每听到这些抱怨,沈清梨就想笑。
谁能想到,堂堂太子殿下能整日无所事事,专挑沈府的墙翻,专选她的窗台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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