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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下高大的身躯,这般近的距离,咫尺之隔,房中的红烛将光线衬托得旖旎。
她终于闻到了他的气息,感受到他的呼吸温温热热地扑在自己的面上。
他冲洗过,身上衣袍干净,不再有那股血腥味,而是泛着润润的况味。
像是傍晚最初笼罩下来的一层夜露,又像是八百里风沙下顽强冒出头来的几许青草,风尘中带着清爽。
郁暖才注意到,他那双枯寂无底的眸里,充斥着细细的红血丝,眼睑上浮着一片青影。
郁暖张了张口,说:“我累了。”
这一夜,没有旖旎的洞房,桌上的合卺酒也不曾动过。
只郁暖躺在床里侧,郁珩脱了外袍,躺在了她身边的床外侧。
两人各怀心思地睡去。
半夜里,红烛燃尽,房中一片漆黑。
陆珽伸手想来抱她时,以为她终于睡着了,不想她却声色沙哑隐忍地忽道了一句:“别碰我。”
那是她哭过以后却不想被他发现,所以极力平静的腔调。
陆珽动作顿了顿,去抚她枕边的发丝,碰到满枕湿润。
另一只手却不容抗拒地掌住她的腰,将她强硬地拽入怀。
郁暖挣了挣,他却抱得更紧。
他像是饥渴已久的猛兽一般,在抱住她的那一刻,那种饥渴的狂躁都被抚平,只剩下安宁和踏实。
他不容许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分毫,将她的身子毫无间隙地贴着自己的胸膛怀抱。
可是郁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抗拒得厉害。
陆珽气息一沉,手直接伸入她的衣里,流连在她胸前。
郁暖大为受惊,手脚并用地阻止,两人就差在新床上打起来了。
可最后,郁暖不敌,还是被他得逞。
然那只手并未在她胸前肆虐,自从她上战场以来,胸前都紧紧地束了裹胸,即使今日身穿嫁衣,她也不曾松下来过;
他的手上的温度一如从前,手指上留下一层茧,却是摸索到她裹胸布的接头处,一手扣住她的腰段,一手强硬地将她的裹胸布解了开来。
那一圈圈的裹胸布被他拆下,到最后,指腹轻轻抚着她那被勒出来的痕迹。
黑夜里,郁暖噙着泪躲闪,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身子在他怀里僵硬着,却也隐隐颤抖着。
最终,他敛了敛她的衣襟,将她的衣衫好好地整理好,才总算放开了她。
郁暖当即背身过去,蜷缩起身体,伸手到唇边,张口咬住。
她生怕自己会哭出声。
陆珽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十分低沉:“再哭,我真会不顾你意愿,强行与你洞房。”
郁暖抽声连忙打住,肩膀也不敢多抖一下。
陆珽侧头看着她瑟缩的身影,将她圈禁在自己的床榻间,触手可及,这样他就安心了。
将近五年不见,就算心里只想着彼此,也有些东西会改变。
往后还有一生那么长远,不急在这一夜,他可以慢慢来。
等她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陆珽才轻轻地从后面将她捞入怀,能抱她片刻,守她到天明,便足矣。
第二日郁暖醒来的时候,床榻外侧已经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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