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嘴唇抿得发白,虽然没说话,但那双紧紧盯着父亲的眼睛里,全是哀求。
外面的狼群似乎不甘心就此退去,试探性的嚎叫再次响起。而作为回应,剑齿虎那庞大的身躯动了动,发出一声极不耐烦的低吼,一股凶悍的兽王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洞穴。
银虎紧绷的肌肉,终于在孩子们的哀求和剑齿虎的威压下,一点点地松懈了下来。他靠回兽皮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气和压抑的痛楚。
他没再坚持,只是那双金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洞口的方向,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充满了不甘和暴躁。
“好,我听你们的。”
乐清这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她知道,她暂时是把这头最不听话的“猛虎”给按住了。
洞口的冷风夹杂着狼群的腥臊味,与洞内剑齿虎那股蛮荒霸道的气息混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对峙。
外面的狼嚎声变得稀疏而犹豫,显然是在掂量着冲进来当夜宵的风险。
乐清拍了拍手上的灰,仿佛刚才按住的不是一头猛虎,而是一个不听话的枕头。她转过身,没再看银虎那双能喷出火来的金色眸子,而是径直走向自己的两个孩子。
她蹲下身,一手一个,摸了摸他们冰凉的小脸,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儿子,女儿,阿娘现在要出去一下。”
女儿的小嘴一瘪,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听我说完。”乐清的语气不容置喙,“外面那些小狼崽子,有大家伙对付。但是”
她用下巴指了指后面躺着的银虎。
“家里这个大的,才是最不省心的。阿娘现在交给你们一个任务,比打跑一百头狼还重要。”
两个孩子仰着头,紧张地看着她。
“看住你们阿爹。”乐清一字一顿,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他要是敢把屁股抬离兽皮一寸,你们就一起坐到他身上去。用你们的体重告诉他,什么叫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听懂了吗?”
儿子愣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个奇怪的指令,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小的脸上写满了“保证完成任务”的庄严。
女儿似懂非懂,但看到哥哥点头,也跟着用力点头。
“好孩子。”乐清满意地笑了,随即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山洞深处那团庞大的阴影。
她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那双在黑暗中亮如铜铃的巨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方向是洞口。
“吼”
剑齿虎发出一声低沉的回应,更像是一种古老契约的确认。
它庞大的身躯缓缓站起,骨节发出咔吧的轻响,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它从银虎身边走过时,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仿佛这头虎族最强的战士,在它眼里也不过是一只稍微强壮点的猫。
这无声的蔑视,比任何挑衅都让银虎难受。
眼看着乐清的身影就要和那头史前巨兽一起消失在洞口,银虎再也忍不住了。
他猛地一撑,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还是吼了出来:“乐清!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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