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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天地,林中更是不见光影,那道身影好像出现过,又好像从来没有出现。
只有那坟墓前还未散去的香灰,被风卷起,吹到天空上,飘向未知的远方。
冬天的建康真冷啊,冷得看不见月亮,看不见星辰,甚至看不见路。
过去的事历历在目,未来的一切都是茫然的。
他爱她吗?她爱他吗?
如果是肯定的答案,又为什么要分别?
如果未来是迷茫的,又为什么要离开?
在做事情之前,没人知道最终的答案。
但无论是唐禹还是谢秋瞳,他们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先去做。
抬头看向天空,那里没有痕迹。
可唐禹是知道星辰的,那些光晕只是被遮住了,被一团又一团的黑云遮住了。
他唯有轻轻叹息。
“别看了。”
梵星眸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缓缓道:“她不会出来见你的,她有她的自尊。”
唐禹道:“师父,她走了吗?”
梵星眸摇头道:“在林子里的黑暗深处,静静站着,正看着你呢。”
唐禹苦笑道:“她真倔强。”
梵星眸道:“你也不赖,好端端的从龙功臣不做,非要弑君,把光明的前途全部毁了。”
“之后又怎么办?司马绍必然通缉你,天下之大,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有时候啊,我这个做师父的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莫名其妙,把自己玩成了这样。”
唐禹笑了笑,看着漆黑的天地,缓缓道:“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是崭新的开始。”
他看向梵星眸,道:“师父,我宁愿死在这逃亡的路上,埋骨在遥远的他乡,也绝不会做这腐朽朝廷的立柱顶梁。”
“等回了极乐宫,帮我哄一哄喜儿,就说我去了很远的地方,但我心里一直念着她。”
“因为,我是去做英雄了。”
说完话,他轻轻挥手,告别梵星眸。
也告别了在林中观望的那个女人,那个雄心壮志、才华横溢,生命却即将走到尽头的女人。
她在和时间赛跑。
唐禹也是。
梵星眸看着自己这个徒弟,看着他宽阔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无法理解。
但她忽然又觉得,喜儿找了这样一个男人,似乎是不错的选择。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目送着马车远去。
寒风吹来,她悚然一惊,脸色也变得古怪。
她突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一向我行我素的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帮唐禹做了很多事,好像莫名其妙在听他的安排和命令。
被他影响了,却浑然不自知。
这才是真正令人可怕的地方。
“他到底要去哪里呢?”
梵星眸疑惑着,却又慌忙瞪大了眼,喊道:“不对!他黄金没给我!地方也没给我说!”
“那叫我请高手干嘛!老娘定金都给了!”
她突然意识到,请高手,或许只是个幌子。
自己被小徒弟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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