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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休息好的人脾气一般都大,偏南宫丞支支吾吾没有说话,晋文帝的火很快就蹿了起来,对着他就扔了手里的朱砂笔。
按说这笔不该躲,可常年形成的警惕,让南宫丞下意识的就闪开了。
笔砸到他身后的另一人身上。
是赵王来了。
血红色的朱砂他的白玉色长衫上绽出一大朵红花,颇为触目惊心。
他最近也着手帮忙解决大宛的变故,且很有几分见解,谈吐又稳重,都是儿子,晋文帝默默在心里也把他当成继承人在观察。
“父皇,何事龙颜大怒?近来内忧外患,您万万要保重龙体,不可为小事伤身。”
赵王就是赵王,说话永远这么有艺术。
殿中没有旁人,父皇大怒还能为谁?肯定是南宫丞。
要是庆王,早就唯恐天下不乱撺掇起来了,但赵王不会,他劝和。
晋文帝对这个三儿子就又高看了两分。
但他也是个老狐狸,在一个儿子面前说另一个儿子的不是这种蠢事他是不会干的。
“哪有大怒,想伸个懒腰,不小心把狼毫笔甩出去了,害,老了,哪有你们这些后生仔灵巧。”
老父亲有时候也要适当的示弱。
赵王见父皇息事宁人,也就顺杆爬,“父皇正值壮年,哪里老了。”
文王、颖王这时候也来了。
晋文帝没再掰扯毛笔的事,而是指着一道奏折道,“你们既然都来了,正好商议商议江淮的事怎么办?”
江淮上半年遭遇水患,当时还是南宫丞去治的水,当时虽然很快就把水患解决了,但两岸庄稼还是遭遇了不可逆的毁灭性打击。
如意殿。
晋文帝一走进殿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眯眼一看,竟是肃亲王与太后一上一下坐在殿中,一同在抄经。
见晋文帝进来,肃亲王不紧不慢的起身,不折不扣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君臣礼。
晋文帝连忙上前扶起,“皇伯难得入宫,怎么也不派个奴才来跟朕招呼一声?御膳房新进一批西疆的葡萄琼酿,正愁无人对饮。”
肃亲王严肃的脸庞难得现出笑容,“我不过闲来无事,进宫与太后请个安,本不想惊扰皇上。”
晋文帝叹气,“皇伯这就是与朕生分了。”
太后笑道,“行了,择时不如撞日,今天儿不就碰上了吗?阿秋,去御膳房要两坛葡萄酒来,再到库房把那套波斯国进贡的五彩玻璃杯拿出来,那玩意装葡萄酒才漂亮呢,流光溢彩的。”
晋文帝看了母后一眼,只见她如古井深潭的脸上也难得生出光彩和活泛,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心里怪怪的,终究又不好说什么。
自他当政以来,朝中和后宫的一些传言,他不是没听到过。
只是传言的主角,一个是他当父亲一般敬重的皇伯,一个是为他坐稳朝政殚精竭虑的母后,他不愿听信小人谗言。
再加上后来肃亲王选择退朝隐居,除了每年祭祖大典,平日里基本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为自己做到这般的皇伯,实在无法再去指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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